“怎么没关系。不说你们两个大人之间的事,单说这孩子。天下人皆为母亲所生,你孩子看着才一岁,母亲就是他的神明,他的一切。你当着孩子的面,如此殴打他的母亲,有想过他的感受吗?”
那男的叫道:“呦,这小姑娘嘴巴厉害。”说着又朝元和道:“我说,你也该管教管教。女人长得再漂亮没用,嘴巴恶心,人就恶心。”
元和一脚就将他踢倒在地。
那人哎呦一声,赶紧爬起来:“朗朗乾坤,不分青红皂白打人,凭什么?凭你家有钱有势?来,有本事给我打死。”
说着,他想起什么,又躺回地上:“哎呀,骨折了骨折了。残废了,残废了。”
小蕊瞪了一眼他,没理会,将那女人和孩子扶起来。
女人的头发被扯得乱糟糟,脸上肿了很大一块。本就破烂的衣服,袖子被扯得开裂,漏出一片膀子。
小蕊解开身上的披风,给女人盖住。女人感激地看着她,脸上形容憔悴,刻着不符年纪的风霜。
“姐姐,为何会闹成这样?”
那女的理了理头发,艰难道:“让小姐见笑了,我家男人有赌博的恶习,把家里的钱全输光了,上个月把房都给卖了。昨日我听说他又在赌坊里,而且跟人说,他还有钱赌,输了大不了卖儿卖女。我吓坏了,只能上门求他别再赌了。他嫌我丢了他的人,让他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于是就动手打了我。”
小蕊叹了一声:“孩子被吓着了,跟我先上马车哄哄孩子。”
躺在地上的男人叫了半日也没有人理会,见他们要上马车,赶紧爬起来要来拦:“打了人就想跑,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赔钱,赶紧赔钱!”
那女人跺脚冲他说:“别再说了,人家是好心帮我,你不要再讹上人家。”
那男人又伸手来扯他女人头发,往回拖:“你是要是死吗?合着伙和别人打你男人,还替别说说话,你是要死吗?”
小蕊气急了,大声冲着邱兴道:“邱兴,给我打死他!”
邱兴看了一眼车里的高伦,高伦微微点头。邱兴上前,扭住那男人的手,男人吃痛,赶紧松开。邱兴飞起一脚,将那男人踢得一丈多远,又上前一把捞起,冲着肚子狠狠两拳头,只打得那个男的惨叫连连。
没成想,他婆娘倒冲小蕊跪下了:“小姐,求求你,行行好,别打了孩他爹了,别打了。”
小蕊道:“我替你出气呢!”
那女人哭道:“我知道,但他毕竟是我丈夫,是孩子的父亲啊!他原先没有那么坏的,他不是个坏人。”
邱兴收了手。那女人放下孩子,去看他的丈夫。邱兴虽然拳拳到肉,吃痛的很,但都是不致命的打法。那男人回过神来,看到自己的老婆过来搀扶他,立刻一个巴掌将她打倒在地,又踹上一脚:“贱人,你居然和外人合起火来打我,你给我等着!”说完,吐了口唾沫,跑回了赌坊。
小蕊觉得无语。那女人又爬起来,冲小蕊走开,要抱起自己的孩子,正伸出手,脚步一个踉跄,倒了下去。
马车里,小缀喂那女人喝了点水,小蕊给孩子喂了半块糕点。孩子饿极了,见着食物,赶紧就不哭了,吃急了眼。
那女人缓缓醒来,见着儿子在吃东西,忍不住哭出了声,扑通一声跪下了。
小缀赶紧扶她起来。
那女人叫做于秀兰,娘家本是城外三各庄的一般农户,十三岁上下,父亲兄弟相继生病,家里田地无人耕种,医药透支了整个家庭,卖了田地也无济于事。父兄死去后,家里买口棺材的钱都拿不出。母亲将她许配给了同村的翟姓人家,拿着翟家的聘金才将父兄草草葬了。
这翟家的三儿子,十里八乡的,都知道,有赌博的恶习。父母在一日,尚能管束着。小两口也算是过了两年安生日子。翟家父母相继去世后,翟老三就原形毕露了,三天两头往赌坊里跑。家里的两个兄长见状,赶紧和他分了家。几年下来,原本分得家产败的精光。只要输了回家就打老婆,几年下来,于秀兰被打得人不人鬼不鬼。
小蕊问:“那你接下来作何打算?”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还得回去,还有两个孩子等着我呢。”
“他们在哪?”
“在我们村里的一间草亭里。家里房子卖了,两位伯伯又怕惹祸上身,不敢收留我们,我们这个月就一直住在村口的草亭子里。”
“那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