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刚说到这里,解仲气忍不住惊愕地问道:
“啊!?可您不是老跟我们说,但凡是堪舆师都不能给自己卜卦,否则老而不得善终么?您怎么明知故犯呢?”
安师转过头怒瞪解仲气:“你小子故意抬杠是不是?”
解仲气立马不敢吭声了。
安师又对解小姐道:
“老头子我刚见小姐的时候,还以为是年轻时候算的那一卦应验了,终于等到了我这一脉的传人出现。”
“唉……”
老人一声叹,似乎是叹造化之弄人。
“可这些日子,老头子我就寻思这些事儿,还是觉得该把这东西给小姐。”
说吧,安师另只手摸进怀里,哆哆嗦嗦拿出一个老旧兽皮的小包。
小包鼓鼓囊囊的,被皮革绳系着。
老人家双手,郑而重之将东西呈到解闺璧面前。
“老头子厚着脸皮,临终前,将咱这脉堪舆师的传承托付给您。”
“不敢奢求您如何,就求您将这份传承赠与有缘人。”
“也不求传人天资如何卓越,但求传承不绝,解氏一族下代族长还有得堪舆师辅佐。”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
也不是多强人所难的事,解小姐便接过了那巴掌大的兽皮小包。
“不是难事,顺手而为,族师放心。”她道。
挂念的心愿了去,老人仿佛瞬间泄了一半儿的精气神儿。
解仲气瞧了默默低下头,掩住了自己的红了的眼圈儿。
“那老先生您安养身体,晚辈们就不多打搅了。”,解闺璧见老人如此,便忙起身告辞。
老人家却是强撑起精神,对已经转过身的大公子道:“阿大,你好久没来看我了。老头子就要死了,你留下来陪陪老头子我吧?好不好,阿大?”
都说岁数越老的人,越像老小孩儿。
安师跟个撒娇的老小孩儿似的。
解伯紫迟疑地转过身,最后点了点头走了回去。
大公子留下,解闺璧带匪迦便离开了族长府。
解牛几个还在族长府大门口等着。
不过,这三个,刚才这么会儿功夫也没闲着。
解炎跟只落汤鸡似的叉着腰,仰天大笑道:
“大小姐!走走走!去我那儿住,咱不要租金,就管饭就成,要求不高,就彭城吉大人那标准行不?”
解淼头发焦了一撮,啐了一口:“呸!”
解闺璧失笑,为了这个还打起来了,出息!整个仨吃货!
不管解小姐如何婉拒,解牛坚持用大美丽把她送去解炎家。
而解炎家靠近明玉山,位置有点偏僻。
大美丽又欢快滴跑起来,‘哒哒哒’的玉蹄子踏在青石板小路上。
离开族长府所在的族地中心,上了土路,这大街小巷上的族人就多了起来。
大家瞧见大美丽,对牛车‘指指点点’。
“哟!是解牛大人啊!车上的谁家闺女啊?怎么四个修行者护着?”
“那个不是解炎大人?好久没瞧见了。”
“嚯,还真是,这姑娘什么人啊?”
……
解闺璧忍不住抬起手,遮挡了自己的脸。
真的谢谢了,这个‘风头’她一点不想出。
可算是到了解炎家。
解炎一路跑进家里,先去打招呼去了。
解淼陪着解闺璧在外面等着,便闲聊起来,“二火跟他娘一起住。他爹也是修行者,还是上代府主的左膀右臂来着。”
“闹了一次邪修,上代府主,二火爹,我爹,我大哥,就都战死了。”
“害!瞧咱,跟您说这晦气事儿做甚。伯母人挺好的,也是咱族里人,您叫她解大娘也行,跟街坊四邻一起叫‘蓉婶子’也行。”
解淼有一搭没一搭说着,突然听见宅子里传来一声痛吼,“嗷~!”
紧接着大门打开,便见一头发花白的老妇拎着解炎的耳朵走出来。
“哪有把客人仍在门外等着的道理?老娘我是这么教你的??”
“疼疼疼,耳朵!娘!要掉了!”
妇人又加重了点力道:“你个混球,老娘还以为你这一去彭城就不打算回来了,你个不孝子……”
直到走到解闺璧跟前,老妇人才撒了手,仔细打量起解小姐。
“诶呀呵!乖儿,娘错怪你了,你这是拐回来个媳妇儿啊!”
解闺璧:“……”
解炎吓得脸都绿了,也顾不得其他,赶紧捂住自家老娘的嘴。
“娘,你都不听我说话的,这是咱大老板,牛哥,淼子都是给咱大小姐罩着的。”
“您瞅仔细喽!大小姐是医修,别说咱们族上,就河东王氏那帮孙贼,嘿!都快嫉妒死咱们了!”
解炎的老娘这才差异地又看了看解闺璧。
她拍开解炎的手:“呀,这姑娘比你小这么多,可比你出息多了!”
解炎闹了个大红脸,推着老娘往家里走。
“走走走,先让大小姐安顿下来,咱再唠。”
……
傍晚。
解冬辉急匆匆跑回家。
他人还没进屋子,扯着脖子就喊起来:
“娘!爹!那死丫头回来了!咱们家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