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来到镇妖司,从东门入,虽然是晴天,可镇妖司青灰色的墙面却带给人一种阴郁的氛围。
镇妖司的中心是九层镇妖塔,整座镇妖司都围绕镇妖塔而建,谢流云将秦浪一直送到镇妖塔下,最后一程是需要步行的。
秦浪下了马车,谢流云指了指通往镇妖塔的大门道:“从这里进去一直走就是了,司命大人在九层等您。”
秦浪向他抱了抱拳。
因为事先打过了招呼,所以没有人针对秦浪的身份进行盘问,秦浪顺利来到了镇妖塔内,沿着楼梯一路上行,心中暗叹这陈穷年架子真是够大,见个面得先爬九层楼。
秦浪一口气爬到了九层,看到通往外面的窄门开着,不用问陈穷年就在外面,害人之心不可有,可防人之心不可无,秦浪首先想到得是,陈穷年该不会把自己哄到这里,然后趁着自己不注意把他给推下去吧?这么高摔下去肯定摔得死死的。
只是个想法,现实中不可能,陈穷年人家是镇妖司司命,虽然官比不上三公,可跟自己相比那绝对是俯视的存在,就算想杀人也不用亲自动手,更何况自己好歹也是桑竞天的干儿子,又有姜箜篌的狠话在先,陈穷年不能不顾忌。
出了那道窄门,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正站在凭栏前,俯瞰着赤阳城。
“陈大人!”
“来了!”陈穷年招呼道回头看了秦浪一眼,不得不说这小子的皮囊生得不错,姜箜篌啊姜箜篌,你心肠真是歹毒,引狼入室,想用男色乱我女儿心境,真当我女儿如此庸俗吗?
女儿心中怎么想,陈穷年并不太清楚,不过他老婆倒是给予秦浪的外表以高度评价,在他耳边感叹过,如果太子长成秦浪这幅模样,也就心安了,至少在外表上也不算委屈了女儿。
怎么可能?
这世上的事情十之**不尽如人意。
一个十二岁的毛孩子,养尊处优肥头大耳,脑子反应还有些迟钝,一想起这件事陈穷年心里就隐隐有些不舒服。
陈穷年招了招手示意秦浪来他身边站着,秦浪仍然躬身站在原地,表示尊卑有别。
陈穷年道:“你是不是担心我会把你从这上面推下去?”
秦浪微笑道:“我怕冷。”
陈穷年皱了皱眉头,并没有马上理解他的意思。
秦浪向前走了一步和陈穷年并排而立:“高处不胜寒。”
陈穷年内心一震,不得不承认这句话深深击中了他的心坎,这小子的头脑不简单,随便说出得一句话都那么有深度,难怪桑竞天会认他当义子。
陈穷年微笑道:“虽然冷一些,可不站在高处,怎么可能看到这么好的风景?”
秦浪道:“司命大人明见,站得越高看得就越远,正所谓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陈穷年听到秦浪出口成诗,虽然知道他有意卖弄,可却不得不承认,秦浪的言谈举止实在是独树一帜,这小子可了不得,以后得尽量避免闺女跟他见面,陈穷年自认为看人有一套,秦浪这种气质对女人的杀伤力是非常强大的,不然老婆何以会记得如此深刻?
陈穷年开门见山道:“我调查过你。”
“司命大人百忙之中还要关注我的事情,真让在下诚惶诚恐。”秦浪嘴上恭敬,心中充满警惕,陈穷年今天是要跟自己摊牌吗?
“桑大人跟你一见如故,认你当了义子,认你的时候你们前后见面还不到一天,想来这就是常说的缘分。”
秦浪微笑不语,只是跟着点了点头,陈穷年肯定调查过自己。
陈穷年道:“其实桑大人在赤阳丁忧期的安全是由我来保障的,所以我难免要多留意一下你,那天你和周炼金当街发生冲突,当时我刚巧就在泰和楼。”
秦浪道:“我也听到了司命大人的声音,当时也有仰望,但是大人高高在上,未曾得见真容。”
两人话中暗藏机锋,却都说得风轻云淡。
陈穷年道:“对我而言本是一件小事,可对周炼金却是一件大事,他的哥哥周炼石生前也在镇妖司做事,是我手下七刑徒之一,你应该认识吧?”
秦浪摇了摇头,这种事情断然是不能承认的。
陈穷年道:“我听说了一些事情,可能是捕风捉影,不过是关于你的,你有没有兴趣听?”
“大人愿意说,我就愿意听。”秦浪表情镇定。
陈穷年道:“七月下旬,在白龙江沉月湾,周炼石和镇妖司的三名铁巽护卫全都神秘失踪,后来才知道他们都被人所杀,尸体也被鬼灯鳐吞下,鬼灯鳐就是上月当街指认你杀人的鱼妖。”
“鱼妖的话也可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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