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不可闻的切割声和浓重的血腥味营造出一个全屏马赛克的场景。
有人惊惧,有人亢奋,有人好奇。
让尸体说话,给死人申冤。
这是仵作职责所在。
仵作按流程将尸体从口腔到食道再到五脏六腑逐一检验,间或响起几声呕吐和脚步,想来是有人过高估计了自己对马赛克的鉴赏能力,中途退场。
始终无比关注现场,几乎一瞬不瞬的,竟然是王招娣这个女流之辈和她那个病恹恹的儿子王传宗。
这让何小满心中无比欣慰。
她的好大儿除了眼神不太好被个绿茶婊忽悠了之外,还是她的好大儿。
王传宗似乎也察觉到母亲的目光,带着几分赞许和欣慰,他忽然心里又点酸。
他们这边已经这样了,父亲竟然也没过来看看。
原本王传宗以为父亲只是不大喜欢自己,现在看来他明显是不喜欢自己和母亲两个。
那位姨母早就因为体力不支去内堂休息了。
而自家供养出的那位知府大人,明显不是他们这一伙的,作为给王家传宗接代的唯一男丁,王传宗努力挺直了豆芽菜一样的小身板,不管结局如何,气势必须安排。
一个多时辰过后,仵作额角微汗,表情依旧如从前木头一样:“死者……死者……”
仵作忽然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死者怎样,你倒是说呀!”
能坚持到这个时候还没吐的,全都是猛人,所以有人开始不客气的直接质问仵作。
“死者口内有砒霜,除此之外其余地方……无毒。”
这是啥意思?
口内有砒霜,跟之前的结果没什么区别啊,不还是吃了有毒的东西死的吗?
“死者……系哮症窒息而亡。”
仵作说道这里时已经满头大汗。
何小满在此时脸上也出现一丝动容,这人竟然还有意识在跟自己的符篆抗争,所以最后真正的结果迟迟不愿说出。
隔行如隔山,何小满不知道的是其实并非仵作精神力如何强大,而是一个承受能力不强的人,根本当不了仵作。一如现代社会的法医和医生,都需要拥有一颗“铁石心肠”,不然的话每天面对各种生老病死,他们会比病人崩溃的更早。
仵作说出这个结果,顿时全场哗然。
本次验尸的结果跟之前用银针探口那样敷衍了事的验尸截然不同。
“当家的,我拿到了,拿到了!”
此时,一身风尘仆仆的竹叶拿着一张按满了手印的纸。
上面由死者卢三居住地不远的大德堂坐诊大夫出具的诊断书,卢三患有严重的哮症,所谓哮症应该是过敏性哮喘的中医古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