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戒鞭抽在一个十五岁弱女子身上,得躺上半个月,对于有五百年修为的姜月绒来说,看似严重,实则跟挠痒痒差不多。
挨打的时候想一些别的事转移注意力,疼痛就会变得没有知觉。
姜越枝抽抽噎噎地架着她从戒律斋出来,又气又心疼。妹妹这闯祸的性子,迟早把天捅破,连落衡尊上都管不住她。
姜越枝气道:“该!让你听话不要闯祸,这下好了,给打的满身伤痕,落了疤可怎么好。”
姜月绒老神在在道:“姐姐,不就挨了两鞭子嘛,休息几天就活蹦乱跳的了。我以前经常挨……”忽然想到什么,说到一半住了嘴。
姜越枝叹气,半晌道:“是我没好好管教你,派里收到委托函,我明日便要启程外出执行任务了,你就别来送了,我不在你可给我老实点。好在你拜了尊上为师,左右也会护着你。”
姜月绒心道:我呸,要不是他捡到符纸去告的状,我咋会受这顿毒打。
两人走到揽月水榭前的红桥。姜越枝塞给她一大堆瓶瓶罐罐,哪个是止疼的,哪个是止血的,还有一个精致的白瓷瓶,衡仙叶托她带的舒痕胶。
“仙叶是个好姑娘,你可不准带坏人家。”
姜月绒无语道:“姐姐,我还是不是你妹子了。”
姜越枝掐着她圆脸道:“谁让你是个闯祸精呢。”
姜月绒闷闷地走到前院,只听得某位高高在上的神尊戏谑道:“闯祸精回来了。”
“……”
沈落衡正在下棋,自己跟自己下,悠然自得,无聊得可以,纵然是容颜绝世无双,也掩饰不了他欠扁的表情。
姜月绒磨着后槽牙,笑眯眯道:“哟,下棋呢,师尊好雅兴。上了年纪双耳听力还如此灵敏。”
她故意把“上了年纪”几个字拉的很长。
白玉般手指顿在半空。
姜月绒只来得及看到金光一闪,一阵狂风袭来。
啊啊啊啊!
神华尊者他早在五百年前就已修的绝境历三道天劫封了神,面容保持俊美年轻,但谁要是在他面前提年纪大……
沈落衡嗤笑一声,姜月绒呈弧线飞出殿外,结结实实摔到自己殿门口的花圃里,不偏不倚脸朝下砸出一个人形的大坑。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胸腔窒息,喘不过气来。
白!落!衡!你个混蛋。
等本座哪天得了势非得打你跪地求饶,求姑奶奶放过你。
姜月绒回房里褪去外衣。撕!妈的那个咬金长老,下手真够狠的,戒鞭刚落下两个时辰内不怎么疼,往后越疼,意喻让犯错者记住教训。
后背伤口才开始渗血。
姜月绒拼命向后背伸手涂药膏,无奈够不着,就此作罢,以她的体质就是不涂也不会死。折腾了这一天,眼皮子渐渐打架,不一会儿睡着了。
子时,寂静无声,姜月绒听见轻微声响,有兽类般敏觉的她一下子警醒了。
是谁摸进了她的房间。天上地下要她命的人多了去了。魔界的?神界的?还是妖界的?揽月水榭不是有结界吗?沈落衡怎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多年的磨砺,使她在夜晚也能保持时刻警惕。
姜月绒暗中调整姿势,黑暗中睁开莹亮的双眼,屏住呼吸,握紧了流光匕首,声响轻移到她床边。
就是现在!
运足气力对准来人下盘就是凌厉一划,那人明显没想到遭到攻击,身形一顿向后掠两步。
是个男人,身材高大。
姜月绒就势滚下床,蹲地成攻击姿势,恶狠道:“哪个找死的东西,谁派你来杀我的。”
那男人闻言怒道:“谁要杀你?姜月绒你到底招惹了谁?!”
嗯???
姜月绒吓得不轻,颤颤悠悠唤道:点了灯,沈落衡一身碧水轻衣铁青着脸伫立在她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