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凌云门四人用早饭,听得门外下人们脚步忙乱,到处都是嘈杂的人声。
严望辰揪住一个从门前经过的小厮,问道:“发生何事了?”
“我们夫人闹自尽呢。老毛病了。”小厮说。
大约是林安说服她放弃胎儿,不肯听劝吧。
沈落衡淡淡道:“这不是我们该管的。”
安洛溟点点头。
“这都是命啊。”姜月绒抄起一根油条,浸泡在豆浆里,捞出来咬一口。
沈落衡问她:“你这是什么吃法?”
“神仙吃法哈哈哈。师尊你试试?”
“不要。”沈落衡嫌弃道,“吃油条就吃油条,不伦不类。”
姜月绒嘴角抽抽,跟咬一口油条再喝豆浆不是同一个道理吗?
只是先后顺序不同而已,但这滋味却是大不同。
泡软的油条真的很好吃的。姜月绒吵着沈落衡试试,说了半天,他都不肯试。
倒是安洛溟觉得挺新奇,吃了姜月绒说的泡油条,眼睛一亮,对她竖起大拇指。
“好吃。”
姜月绒一挑眉,对吧,你看我没骗你吧,童叟无欺。
沈落衡不屑一顾,继续喝他的瑶柱粥。
用完早饭,众人坐在前厅,林安脚步沉重地进来。
没说服陈锦书,林安叹气道,“这是我们第一个孩子,她盼了许久。我再劝劝她。”
沈落衡奉劝道:“耽误太久对夫人更不利。”他能说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林安点点头。
“官人有贵客,也不通知我?”绯扇站在门边,一身盛装红裙衬得她明**人,如一枝怒放的月季花,酥胸半露,娇媚魅惑。
“你怎么来了?”林安语气里淡淡愉悦。
绯扇娇嗔一声,走进来揽住他,转了半圈直接坐在他的腿上,不顾众人在他耳边呵气如兰,红唇贴着他脸颊亲了亲,“我不能来么?”
林安责备道:“没规矩,客人在这儿呢。”说是说,忍不住悄悄在她的腰上捏了捏。
在座的人表情卡了一卡。
严望辰摸着后脑勺,恨不得从房间里消失。
这两个狗男女,污了尊上的眼睛。
沈落衡低眉喝茶,好像听不见,所有画面声音都屏蔽了。
安洛溟在观察天花板上的花纹。
只有姜月绒跟个地鼠似的咔咔咔地啃哈密瓜,显得倍儿脆响。
她见惯了花月场面,眼睛连眨都不眨,吃瓜的速度如往常,瓜皮在桌上堆了一个小山。
女子看到姜月绒,侃笑道:“月绒姑娘,我们又见面了。我今日也做了糕点,可要来?”
姜月绒尴尬地笑了笑,放下最后一块瓜,今日就不去叨扰了,今晚有饭吃。
跟沈落衡吃饭。
绯扇有点失望,坐了一会,便踩着淑女步花枝招展地走了。
临走前,林安悄声在她耳边说,乖,今晚陪你。
林安整了整衣襟,脸上有可疑红晕,不好意思道:“各位见笑了。这是我妾室绯扇,特别粘人。”
男人彰显自己有魅力,都是通过美人来衬托的,绯扇就是这样的美人。对着她,语调都是极尽宠爱。
沈落衡目光从门口处收回来,刚才那女子的脚步,比寻常女子更轻盈,心有疑点。
“她是舞者吗?”
“不是,只会弹琴。”
姜月绒很快明白过来,沈落衡这么问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林大人跟绯扇姐姐是怎么认识的?”
林安笑了笑:“说来话长,是在赶考路上相识的,两心相悦,就在一起了。”他不愿在这上面多说,借口道自己还有事,便先离开了。
“师尊,我们出府玩玩吧,反正那夫人也不肯让我们除妖灵。”
“嗯。”
沈落衡正有此意,但以防万一,让安洛溟留下来盯着。
三个人出了府门,那群道士还守在门口,大概是沈落衡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没人敢过来找事。
在大街上逛了会,姜月绒停住脚步,扯住前面沈落衡的袖子。
“干嘛。”
“师尊,我要吃糖葫芦。”
姜月绒指着旁边一个卖糖葫芦的摊子,眼神发光发亮。
“没带钱。”
姜月绒忙拽住他,急道:“你骗人,我看见你带钱袋了。”
严望辰翻了个白眼:“姜月绒你幼不幼稚。”
姜月绒嘴又撅得老高,表情难过得要哭出来,好像让人欺负了一顿,还虚假地揉了揉眼睛,擦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