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盼君心似我心,君却早已有佳人在侧,惹我错付情衷……”
林安怅然若失地走近,新坟上没有字,只有一朵红粉月季花,声音颤抖。
“绯扇死了?她是妖?”
姜月绒本是一手叉着腰,一手扶着锄头。闻言转身,三两步走近,抬手甩了他三记响亮的耳光。
“月绒。”沈落衡唤道。
姜月绒没看他。
“怎么样?痛不痛?这几巴掌,一为你欺骗绯扇,隐瞒你已有妻子的事实,诱她爱上你。二是你次次诓骗她,不兑现对她的诺言。三是你给我滚远点,她是妖,但你不配提她的名字。”
这个品行败坏的狗男人。敢欺负我妖族人,不打死你已经是开恩了。
顾北音吞了吞口水。
好霸气的女子。
沈落衡没想到姜月绒动手打人,拉她过去,低声道:“你越来越胆大妄为了。”
林安回过神,扑通一声跪在绯扇的坟前忏悔,“是我……对不起她。”
待到人心凉透,才幡然悔悟,又有什么意思。
姜月绒余光望向庙外一隅,墙边裙裾晃过,消失了。
她在的时候,没有人珍惜。
她离开了,这个男人如今做出这副哭丧的样子又给谁看。
是利用,还是真的爱过,或许对绯扇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了。
她在漫长的等待中心灰意冷,耗尽爱意,死心离去。
姜月绒不愿意进林府,她这个就是爱憎分明,讨厌的人绝不勉强自己接受。
站在府门前,摸着小红驹的鬃毛。等他们料理完委托的事,就告辞回凌云门。
顾北音还要再留两日,他惹出来的祸事,自然要他自己善后。不过他隐瞒了身份,林安并不知道他就是神乐尊者。
陈锦书爱子心切,如今绯扇离去,她是否如愿以偿得到完整的幸福了?
不得而知。
几人牵马往出城方向去,一夜之间,广陵郡春意寥寥。
满城花屠尽,广陵再无花。
姜月绒追上沈落衡,与他并排走。
“师尊就没什么要问我的?”
“问什么?”
姜月绒咬唇,尝试忽悠道:“陈锦书的儿子恢复如常这事儿吧,其实是神明显灵了。”
沈落衡有点好笑,“你说是就是吧。”
“师尊不好奇嘛?”
沈落衡深深看她一眼:“没兴趣,等你想说的时候,自会跟我说。”
姜月绒没想到沈落衡并不打算深究这事,愣在原地。
“姜月绒,你停下干嘛。挡我路。”严望辰牵马从她旁边绕过去。
出了城,骑马赶路。
走了两个时辰。
安洛溟面色青白,捂着胸口,似有些不适,要不是严望辰扶住了他,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沈落衡把了脉,皱了下眉,说气血有亏,决定找个地方休息一阵再上路。
正巧前面就是一个村镇,匾额上写着黄姚村,有个小门进去。
村长见他们修仙门派打扮,一听是凌云门的人,热情地将他们请到家中做客。
“这位小道长脸色不太好啊,是不是生病了?我给你请个郎中吧。”
安洛溟忙推辞道:“不必劳烦,这是我从娘胎带来的弱症。休息一会就会好的。”
姜月绒见他嘴唇都白了,担忧道:“要不你躺一会儿休息下吧。”
“是呢,我让我家婆子收拾几间屋出来,供几位休息。不必急着赶路,明日是我们这儿的大日子,各位不妨留下观礼凑凑热闹。”
村长是个热心肠的中年汉子,沈落衡盛情难却,便留了下来,传音给严松竹,要再耽误几日。
村长家张灯结彩,红色的囍字贴满墙。原来黄姚村有个习俗,每年春天举办一次婚礼,家里有喜事的一起凑在一起办婚宴,既喜庆又热闹。
正巧今年有八对新人要成亲,日子就定在明天。
姜月绒从没参加过人间的婚宴,眼神雀跃,道:“会有很多花轿和新娘子吗?”
“这不是废话么?”严望辰用乡巴佬的眼光看她道。
晚上姜月绒去看安洛溟,他脸色还是不太好,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病倒了。
“你真的没事吗?”
安洛溟虚弱道:“没事,不用担心。”
“嗯嗯,那我不打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