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果真如何文昌说的,张春桃已经寻到良人了,这就没超过期限嘛!来迁移户籍,自然不会为难。
不就是说几句乖话好话么,又不损失个什么。
如果真是要成亲了,给添点什么,也不值当。
农村里添妆,能有啥好东西?家里有那给自家孙女打的木头箱子,腾出一个来给张家丫头,又显眼,又不花费什么。
本就是寻自家亲戚帮忙,木料都是自家的,没花几个钱,可拿出去却也拿得出手。
带走的时候,村里人看到了,正好还能借着这个机会,将自家男人的名声给圆回来。
因此里正婆娘顾不得许多,直接就冲了进来,见里正皱着眉头要反对的样子,立刻道:“我觉得文昌这主意好!这事就这么定了,我跟你说,当家的,这次你怎么都得听我的!就当我求你行不行?咱们家芳丫头眼瞅着也要说亲了,为这个耽误了,我可不饶你!”
一面又笑盈盈的冲着何文昌道:“文昌啊,这次婶子记你的情!果然你们读书人就是聪明啊!换做我们家几个木头,是抠破脑壳也想不出这样的好法子的!今儿个你别走,一会就留在婶子家吃饭,婶子杀鸡给你吃!”
里正这人古板迂腐,能坐稳里正这个位置,很多时候还真是亏得他家婆娘。
里正婆娘虽然人有些抠门,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就算她男人是里正,可家里孩子多,婚丧嫁娶,吃喝拉撒,多少银子花不出去?
不抠门些,不算计着持家,这家里日子怎么过得下去,体面怎么维持?
不都是被生活逼的么?
除了这个毛病,里正婆娘性格圆滑,会为人处世,有她在后头规劝着,里正也就平平顺顺的到了今日。
因此,里正见他婆娘心意已决,又见自己最看中信任的侄子也这般劝自己,到底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也就闭嘴喝茶,算是默认了。
里正婆娘最知道自家的男人,见他这模样,就知道这事成了,心里一块大石头也就放了下来。
何文昌今日来的目的也达到了,眼看天色也差不多了,下地的男人也该回来了,他也该回去吃了早饭就去镇上了。
就起身要告辞。
里正婆娘哪里肯放,因为何文昌这个主意,看何文昌哪里都顺眼,说了要杀鸡待客,自然苦留不放,一定要何文昌吃了她家的老母鸡再走。
一面就喊自家小孙子去抓老母鸡,又吩咐儿媳妇去烧水,打算杀鸡褪毛。
何文昌挣脱不得,正和里正婆娘推让间,就听到外头有人敲门,“婶子,里正大伯在家吗?”
何文昌和里正婆娘都愣住了,这不是张春桃的声音吗?
这么快就上门来迁户籍了?
一时也顾不上推来让去了,里正婆娘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上前去开门。
果然门外站着的不是张春桃是谁?
里正婆娘打量着张春桃,虽然还是穿着一身半旧打补丁的衣裳,可气色比起当初被从张家和八角屯赶出去,可好多了。
脸上有了血色,显得没那么蜡黄了,也多了一点肉,想来这一段时日过得比在张家好。
全身都收拾得干净利落,眼神比起以前也多了些鲜活气。
此刻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