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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满屋子一片寂静,就听到三毛哭喊的声音,还有四毛的嚎啕大哭声。
贺岩挑了挑眉毛,平静的眼神在孟氏、贺娇还有王大俊的脸上扫过,然后才对着一旁的婶子开口:“婶子,不用麻烦了,春桃的嫁妆里就有被褥,到时候铺上就是了。”
说完,嗤笑了一声,扭头就出了西厢房。
这一声嗤笑,犹如一记耳光,甩在了在场有关人的脸上,王大俊只觉得一张脸臊得慌,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才好,低头看着还在哭嚎的两个猴崽子,想打,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哭得脸通红,也实在下不去手了。
可不说两句,给个交代,这也说不过去不是?
脸色急转几下,扭头就将全部的怒火发泄到了贺娇身上:“你怎么教的孩子?说出这样的混帐话来?还有你怎么看的孩子?这灶屋里又不用你帮忙,你就连两个孩子都看不住?让他们摸到灶屋里去了……”
贺娇跟王大俊成亲后,虽然孩子都有了两个了,可还真没怎么红过脸,更不用说被王大俊这么当着大家的面,尤其是娘家人的面吼骂过,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倒是孟氏,心疼闺女,见贺娇一张脸煞白,又看两个外孙哭成那般,忍不住就开口解围:“算了,算了,小孩子么嘴馋也是常有的事情,教导两句就好了,怎么还动手了?再说了,小孩子说话都有口无心,他舅舅哪里会跟孩子一般计较?”
贺家婶子在一旁,见四毛乱哭乱蹬,把被褥给踢了下来,她刚好在旁边,顺手就将被褥给一捞。
一入手,脸色都变了,这被褥又软和又厚实,比起贺岩屋里的可强太多了。
又听到孟氏这么说话,忍不住冷笑出声:“我说岩哥儿她娘,你只怕是老糊涂了,分不清亲疏内外了吧?岩哥儿可是你亲儿子,给你养老送终灵前摔盆的,你这般苛待他?从桥兄弟去了之后,这个家都是岩哥儿撑着的,你们一家子吃着岩哥儿的,住着岩哥儿的,穿着岩哥儿的,临到成亲了连床干净厚实的被褥都不给他?”
“有你这样做娘的吗?给这外头别人家的外孙子,倒是巴巴的给这么崭新的新棉被,咋滴?勒啃我贺家的孩子,捧着你这嫁出去的闺女和这跟着别人姓的外孙子你倒是上瘾了是吧?”
“好不好的,今儿明儿是岩哥儿的好日子,不说我们这隔房的婶子都一心为他打算,就想他顺顺利利的将儿媳妇娶进门,有个女人知冷知热照顾他,给他生儿育女,给咱们贺家传宗接代!你这亲娘倒好,拿着岩哥拿命在山里打来的野味,喂出这一家子的白眼狼来!”
“还岩哥儿的媳妇是搅家精?我看这贺家,你才是最大的搅家精!好端端的日子都被你这个糊涂不分亲疏的亲娘给搅和散了!你就糊涂吧,你就捧着你这俩闺女吧!等冷了岩哥儿的心,你将来指着你两个闺女女婿养你老给你送终去!”
“我呸——”骂完,贺家婶子也甩手去了。
留下摇摇欲坠的孟氏,还有一脸愤怒的贺娟,和贺娇王大俊一家子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