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将刮洗干净的小肠衣拿过来备用,在灶屋里寻了半天也没找到灌香肠需要用的固定住肠衣竹圈。
想了想,索性出门去找人借了一个回来,这东西其实简单的很,就是用竹枝缠成一个食指和大拇指相扣那么大小的圈,将肠衣最下面用绳子打结,然后另一头从那圈里穿过,然后翻开肠衣,一直套在那圈圈上,一层一层的,差不多要套到底,再拿调羹将调好的香肠肉块灌入那肠衣里面。
一面灌,一面要手法轻柔小心的将肉块顺着肠衣往下捋,要捋得肠衣里面的肉块紧实又不会胀破肠衣的地步,大约灌到约两三尺长,就再用绳子打一个结,留出一定的绳子长度来,将肠衣另一头的绳子拉过来,绑在一起,就成了一圈。
这样一圈香肠灌好,不能立刻就挂起来,得放在案板或者大大的簸箕上摊晾一夜,还要拿针在灌好的香肠上,看到有那没灌紧实,有空气的地方,扎上几针,将气排出来。
张春桃以前一个人的时候,这些事情都是她自己做,灌香肠的手法纯熟,加上有贺岩帮忙,十几斤肉,倒是很快就灌好了。
看着那案板上一圈圈的香肠,实在是很有成就感。
灌好了香肠,剩下的肉还有骨头什么的,张春桃就跟贺岩商量着,哪些腌起来,到时候做腊肉,哪些要单独留在一旁,还要送亲戚朋友。
正商量着,孟氏跟贺娟从屋里出来了,看了看院子里的肉,再看看那灌好的香肠,板着脸开口:“今年这肉,我都有安排,你们不能乱动。”
张春桃一听,这是又要出妖蛾子了,顿时抿了抿唇,看向了贺岩。
贺岩倒是忍耐着问了一句:“这可是大半拉猪,娘想怎么安排?”
孟氏掰着手指头数给贺岩听:“你大姐那边,这新鲜的肉明儿个先送五斤过去,等晒好了腊肉再给她提上一两块。还有马家那边也要送五斤鲜肉,两斤排骨,等腊肉做好了,也提两块过去,往年都是这么送的礼,今年自然也不能怠慢了。”
贺岩皱皱眉头,听到贺娇就腻歪,每年送五斤鲜肉,晒好的腊肉也有十来斤,可从来没见王家还过礼。
马家也就罢了,收了肉,总会寻别的地方补回来,这才是亲戚处长久之法。
更不用说,他早就摆明态度要跟贺娇婆家断亲,可孟氏这是完全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是吧?
再说了,这算来算去,也还剩下几十斤肉,还能有什么安排?
孟氏又接着道:“这明年开年你妹子成亲,办酒席难道不要肉吗?这些肉都晒好了不许动,留着办酒席用。还有那猪油,也不能动,都要留着办酒席的时候用,这香肠灌好了也就算了,到时候也是一道菜。”
到底说完在贺岩的眼神下,有几分心虚,努力描补了一下:“我这也是为了大家着想,省些嚼用不是?不然到时候要买肉,也不知道要花多少银钱呢?咱们家的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能省一抿子就省一抿子吧?”
“为了你妹子的婚事,咱们勒紧裤腰带,少吃几顿肉,也不值当什么,等明年开春喂了猪,到年底杀了猪,自然就有得吃了。”
贺岩还没反应,张春桃立刻就明白了,孟氏这是反击自己先前不让她吃肉,让她忌荤腥呢。
这是自己吃不着,所以大家都别想吃了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