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人听说这话,都唬了一跳,以为真出人命了,慌了神:“出人命了!快报官,报官——”
杨宗保到底还是半大的孩子,听说出了人命要报官,也吓到了:“姐,姐,出人命了,咱们怎么办?”
想了想,不等张春桃开口,就有了主意:“一会子真要有啥事,姐,你别做声,就说是我失手打死的——”
张春桃虽然心生感动,这弟弟没白养,可忍不住还是敲了他一个拐栗:“你是不是傻啊?这么多人看到了,就是你姐我打的,还能轮得到你顶上,一会子不管谁来,你只护住自己和推车就是了,别的不用你管!”
然后顺手就抄过杨宗保捏在手里的锅铲,一个回身,就敲在了扑过来的赵家婆娘的手臂上,她虽然控制着力道,可也下了两分力气,顿时赵家婆娘就捂着手臂尖叫起来:“好疼啊——当家的,老大你们还傻站着干啥?老二被这贱人打得快断气了,老娘我也被打了,你们没看到不成?还不快上来教训教训这个贱人!”
赵大路并不傻,若是真傻,也不会当初巴结上吴富贵了。
因此几个儿子动手,他并没有上,只在一旁看着。
见张春桃出手狠辣,一看就不是一般女人,那眉头一直就皱着,心里在扒拉,这镇上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个厉害的女人?他怎么不知道?
这女人看着就是有恃无恐的样子,莫非后头有什么倚仗?要知道,在这里摆摊也不是随便来个人就能摆的,那面摊还有那包子摊,那可是背后都有七弯八拐的关系。
自从那保长吴富贵被抓起来后,他这边日子就没以前好过,只听说那新任的保长和吴富贵还是本家兄弟,他好几次想上门拜访,都被拒绝了,心里就一直担心着。
更不用说,年前吴富贵和那些土匪都被送到县城后,这镇上的风向就慢慢的变了,大家一时摸不准新任保长的脾性,都不太敢出头。
恰好又快要过年了,赵大路也就拘着几个儿子在家,打算等正月过完,托人想法子,走走门路,给新任保长交个投名状呢。
也因为他拘着,这几个儿子都憋屈一段时日了,今天这一听说亲娘受了气,又听说是一个眼生的小媳妇子,也就都没当回事,都以为是乡下没见识的婆娘,看着镇上好,就闷头闷脑的跑来做生意呢。
这样的人,教训教训,真要有个什么,也出不了大乱子。也正好活动活动身子骨,出出闷气。
可谁曾想,这面生的乡下婆娘,居然是个硬茬子。
赵大路本能的感觉到了一丝不对。
可他那剩下四个儿子,那一贯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也没多想,只听亲娘这么一喊,也就觉得太丢面子了,几个大男人还对付不了一个小娘们?
今儿个若是不把场子找回来,以后还怎么在镇上混?
他们也没有什么男人不能打女人的规矩,凶神恶煞的捏紧了饭钵大的拳头就扑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