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不等别人开口,她先说话了:“能保住命就谢天谢地了,哪里还用这般折腾,去县城去?这么点丫头片子,也不怕折了她的寿?我看她胳膊腿都全乎,能说话能下地,样样都没事。”
“那说胡话,就是中邪了!回家去寻个神婆,给烧点符水喝就好了。谁家有这么些钱,往一个小丫头片子身上花用的?”
“那药我看也不必抓了,乡下丫头命硬,这都没死,还养什么身体?”
……
马大夫听了这话,立刻就闭口不言了,只看着王掌柜和王大柱。
王掌柜到底在镇上是个有几分颜面的人,哪里能做得出来这样的事情来。
因此只狠狠瞪了林婆子一样,转过头来就跟马大夫客客气气的道:“那就麻烦马大夫,给我这孙女开药。”
马大夫忙点头说应该的,拔了王永珍身上的银针,带着马远志退了出来,到前头来写要药方抓药。
留下王家一家人,面面相觑。
林婆子还不服气:“开什么药?那大丫头都能下地跑路了,还要吃什么药?这药馆就是要赚钱——”
王大柱到底心疼闺女,辩解道:“娘,大丫头才醒了没两天,你看她头上的伤都没好,小脸血色都没有,当然要吃药,不然落下病根来,将来可怎么办?”
林婆子就骂骂咧咧:“死丫头,跟她娘一个德行,病病歪歪的,就会败我王家的财——”
王掌柜不耐烦的吼了一句:“闭嘴!还嫌不够丢人是不是?这可不是七里墩,这是镇上,让人听到你这些话,很有脸面是不是?再多嘴,就给我滚出去!还没跟你算账呢!你们这么大几个活人在家里,还要勒啃一个孩子?前几天孩子情况不好,我腾不出空来收拾你,倒是给你脸了?”
林婆子见王掌柜真动怒了,缩缩头,不敢说话了。
王大柱提起这个也是满腹的怨气,只是到底此刻在外头,有好些话,只得暂且忍着。
低头去收拾,这几日住在这药馆里,也置办了些东西,都是要带走的。
那边王掌柜自去前头跟马大夫结帐拿药不提。
这边说张春桃和杨宗保到了后院,马母热情的迎了上来,见了杨宗保手里的罐子,忍不住问了一句,听说是张春桃自己做的肉酱,高兴坏了,恨不得当场打开尝尝。
坐下说了几句闲话,先是问贺岩的情况,又说了几句祝贺岩考中的吉祥话,才说道外头方才怎么那么热闹?
张春桃一笑,只说前头那小姑娘醒来了,只是破了头又发烧,脑子恐怕不清楚,说了几句胡话罢了。
马母也是在后头院子里断断续续的听了几句,没听太真,听张春桃这么一说,也就没多问。
哪曾想,贺娟气呼呼的从外头进来了,看到张春桃也不说喊人,冲到她面前,指着张春桃劈头就是:“好哇,我哥前脚才走,你后脚就给我哥戴绿帽子,哄着人喊你做娘!你既然这么想给人当后娘,当初做甚退了那王家的亲事,嫁到我家来?”
张春桃眼神一利,什么话都没说,直接甩手一巴掌过去。
“啪——”贺娟的脸立刻肿了半边,整个人都被她扇得打了个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