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林此刻哪里有空憋大招,回到青州府,先是要接交公事,那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弄清楚的。
偏生因为他要护送李今歌回来,就耽误了不少时间,岳父那边又催着让他快点接过来,毕竟刑名这一块相当重要,不掌握在嫡系心腹手中,岳父这个位置也不稳不是?
贺林从回来那天起,就一头扎在衙门里,隔上两三日回去换洗一番,忙得脚后跟都打后脑勺了,连睡后院的女人都没时间,哪里还记得起贺岩这边。
毕竟这府试还没开始呢,也不怕贺岩带着人跑了。
更何况就算公务这边弄清楚了,还有小舅子和李氏这个妻子一回来就在岳父岳母面前告黑状一事要解决呢。
他在李家也安插了不少眼线人手,自然是知道,岳父岳母听了后,那是勃然大怒,据说一贯斯文的岳父当场就砸了手里的茶盏。
岳母抱着小舅子哭成了泪人。
还是岳父李知府城府深,也知道如今要重用贺林,又正是公务移交的关键时刻,倒是把这怒火按奈住了,还劝住了岳母。
可贺林知道岳父李知府的为人,最喜秋后算账。
如今隐忍,等以后只怕这都是他的罪过。
所以公务之余,贺林满脑子都是如何度过这一关,保全自己,让李知府对他无可奈何呢。
李氏那边,既然知道仆人不听使唤,加上贺林又不着家一时顾不上,不抓紧时间趁着这个机会将家里的奴仆来个大换血,还等什么时候?
一时间还都没心思想起贺岩和张春桃,或者就算想起来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毕竟张春桃再厉害,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个武蛮的乡下妇人,当初在一艘船上,才觉得可怕,如今离得远了,就算张春桃再厉害也伤害不到他们,也就越发不当回事了。
至于贺林和李氏身边的人,上头主子没发话,加上李氏这番大动作,人人自危,就怕自己也被李氏给收拾了,越发无人提起贺岩一家子了。
反倒是那李今歌,回家后,先是告了贺林一状,看贺林如今焦头烂额,又看李氏忙着整顿家里的奴仆,心里先是高兴了两日。
可高兴了两日后又不耐烦了,为啥,因为李母觉得他路上受了委屈,回家后又因为自家老爷知府的椅子还没坐得太稳当,怕他出去被人冲撞了。
别人被冲撞,顶多受点委屈,自家这儿子,被冲撞了,说不得就去掉半条命,所以一直拘着他不让出门,只让家里人想着法子给他解闷。
同辈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数来数去,只有晚辈了。
李家的第三代都被揪来每天给李今歌请安问好说话。
李今歌嫌弃得不行,自家这些侄儿侄女,一个个生得蠢笨不说,还被娇惯得不得了,每天到自己这里来,那脸色苦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来送死呢。
他本就不是一个好脾性的,又是父母的心尖尖,看不惯,嘴里说出来的话,就格外刻薄些。
李家这些侄儿侄女哪里听得起这个,每天苦着脸不甘不愿的来,然后被骂得哭哭啼啼迫不及待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