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萧晏之也不负众望,竟跟个愣头青一般钻起了牛角尖:“可有人证?”
“人、人证?”
簪花婆婆正不知如何回答。
大理寺正卿洪大人轻咳两声提醒:“燕王殿下,咱们现在是在审时疫的案子,您现在问这鸡毛蒜皮的小事,实属不妥呀~”
“唔。”萧晏之眨了眨眼,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挠了挠额角又问,“那陆太医便说说,这些姑娘们用来熏佩衣裳的东西,你为何要给付贵人吃下去?”
“啧......”
洪大人叹了口气。
心想这燕王刚才监审了半天,是审了个寂寞?
不待陆云归回话,忙抢着答:“陆太医说付贵人染了大头瘟,而那香丸中含有生大黄,可攻积导滞、泻火解毒,可贵人自来身子不好,没成想......”
陆云归知他又想提及付贵人因此丧命,正欲辩解,却听萧晏之又打断洪大人。
“那付贵人现在何处?病情如何?”
“......贵人受不住这虎狼药效,撒手人寰了呀。”洪大人面色哀伤。
“不对。”
见燕王又说出这两个字,洪大人只想把手中惊堂木扔在他脸上,他还从未见过这样的监审。
这不对那不对,这主审的位子干脆让他来做好了!
可他也只敢在心里虽咆哮,面上仍是毕恭毕敬:“燕王殿下,哪里不对?”
“既然殁了,怎么不像荣贵人一般光明正大地发丧?”
“这......”洪大人语塞。
那付婉婷是大理寺左少卿付东页独女,她父亲与自己同为大理寺官员,两人私交甚好。却因为帮他调查李傲棠之死的案子,被丹巴七部的狼崽杀害。
他本以为经此一事,圣上会厚待付婉婷和太子。
可世事无常,谢贵妃龙胎一案,这个可怜的女子也被卷入其中。贤德半生,临死却是落了个身染时疫而死的下场。
思及此,洪大人探身回复:“燕王殿下的疑问也不是毫无道理。付贵人毕竟是太子的生母,无论生前有何错处,死后也该有些体面才对。”
可他话未说完,便觉另一侧传来两道寒芒般的目光,便又补充道:“
只是她身染时疫,那尸身便是最大的传染源头,宫人生怕时疫因此蔓延,便将人连夜拉去了乱葬岗......”
刚说完这话,洪大人自己也忽然惊诧。
乱葬岗......
方才是谁说的,户部尚书姚廷安家的公子去了乱葬岗,救回一个姑娘。
算算日子和时辰,却都与谢太傅状纸上对付贵人之死的描述一致。
那么此时刑部后堂昏迷不醒的那位姑娘,难道是?
一层细密的冷汗,忽地从他额角渗出。
却听燕王又把这话题揭过,冷着脸道:“说到付贵人,本王又有一事不明。”
“殿下请讲。”洪大人心里咚咚直跳。
“听闻顺天府尹何大人上奏皇兄,时疫源头是狼群,可宫中并无狼群,付贵人又是如何染上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