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北清吏司主事刚说完,陕西清吏司主事冷哼着扔下自己手里的账本,道:
“这陕西和临省多個布政使才报上来,说今夏遭了旱灾颗粒无收,不但几十万人的吃饭成了大问题,就连明年的春耕种子都没银子去买。三万多两银子他谢太傅说要就要了去,那冀北和城南的人既然能得了救济,陕西和临省的灾民就不能落下。要知道,不患寡而患不均啊!”
“说得容易,你我又变不出银子,也是难办。”冀北清吏司主事也是无奈。
“倒也不难。”监管漕运的云南清吏司主事适时开口,“好在江南各地今岁丰收,这几日正押着漕粮从运河进京,若是能按时足数上缴,便可开仓放粮,也能解了燃眉之急。可明年春耕的开销尚不清楚,保不齐还有别的州府哭穷, 至于旁的支出, 能免则免了吧。”
这主事说完, 户部堂上又恢复岑寂。
免了旁的支出?说得轻巧。
工部修陵寝、建王府、造倭刀的票拟,礼部操办出使丹巴七部、和亲嫁妆的票拟,还有那兵部时不时呈上来的军饷票拟......一张张,雪花似的送到户部衙门。
哪个不是迫在眉睫?
姚廷安叹了口气,收了票拟:
“各处都苦,都让想办法掏银子。国库虽说没那么多银子,可军饷的事儿耽搁不得。”
他说完,执笔蘸墨批了兵部的票拟:“现在圣上又要大兴土木,既然说了也不好不办。”
“城南病患和冀北的灾民,也不能坐视不理。”
姚廷安慢悠悠地说着,批了票拟后又翻开缴纳漕粮的名册,在上头圈了几个重点:
“让他们一个月之内,必须把漕粮足数上缴,违令者以纠约抗粮之罪,发刑部受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