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甲披身的魏琪跟在队尾,呲着整齐的白牙对何希贤笑道:
“何大人别动气呀!派去城南郊的弟兄还没回来,保不齐会有更多的狼!您到那会儿再发脾气也来得及!”
说完又笑嘻嘻地拍了拍自家马儿的脑袋,慢悠悠说道:“就怕杀光了这些狼,还是找不到时疫的源头,圣上若怪罪下来,何大人可想好了对策?”
“嘿!我说魏参将!”
何希贤一路上都在听魏琪的风凉话,现下已是忍无可忍。顾不得还有旁人,便跑到他跟前仰头发问:
“你能不能盼着本官点好哇!咱们现如今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本官若是被圣上怪罪,你也跑不了!”
“这跟末将有什么关系?”魏琪满脸写着无辜。左顾右盼后,便抬手抚摸着马儿鬃毛,把嘴巴凑近何希贤的耳边低语,“末将只是好心提醒大人,会不会被某些人利用......”
“利用?”何希贤挑了挑八字眉,绿豆大的眼睛写满疑惑。
虽不相信魏琪能有什么好心,可还是琢磨出不对劲儿来。正欲开口问个究竟,却忽地听见一声巨响炸在头顶。
在场众人抬头,只见一支凤尾般的烟束陡然窜入空中。这是神机营的信号弹,赤焰光芒即使不在漆黑的夜空也分外耀眼。
“不好,城南有情况!”
魏琪登时变了脸色,他早知道此次奉旨杀狼的任务绝不会这般轻松。
果然,城南真的有不好对付的人!
他只对何希贤说了句“末将带人先去支援,大人尽快调兵赶来!”便翻身上马,扬鞭离去。
何希贤则按他说的去办。
而他们从头到尾的对话,已被拐角处的陆挽澜一字不落地听来。
城南狼群,时疫源头,还有因为养狼而被收监的犯人......
直到现在,她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迟铮有麻烦了!”
小喜自然也听得明白,魏琪口中所说养在城南的狼群,不就是迟铮带回来的那群?
他们带人去杀狼,迟铮一定不会允许。
说不定刚才那信号,就是因为神机营打不过迟铮,寻求支援而放的!
“那怎么办啊姑娘?”小喜说着,已担心得坐立不安。
可让陆挽澜更担忧的是,如果城南庄子上真的出现大头瘟病人,那么时疫源头便会坐实了是狼群。
而陆家,就真的成了这场灾难的罪魁祸首!
五哥陆云归庸医误国的罪名,还有四哥陆云昭囤积居奇的罪名,也将顺理成章。
这个结果决不能发生!
想到这,陆挽澜拢了拢斗篷便跳下马车。
小喜和梨影急忙跟来:“姑娘,姑娘你干什么去?”
只见陆挽澜脚下生风,眨眼间已到了刑部衙门的长阶前,毅然决然地盯着前方回道:
“去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