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花媒婆可是按照这张方子熬了药给她吃?”说完,衙役已将一张药方递到她面前。
“这……”簪花婆婆接过细看,又道,“花媒婆确实熬了药给她吃,可老婆子不知药方上到底写了些什么,只听说是宫里头的太医传出的秘方。”
洪大人听罢,又命衙役将药方和药渣给了陆云归:
“陆太医,你再仔细看清楚了,这药方可是出自你手?药渣可能对的上?”
陆云归抱拳行礼,翻动药渣查看后,只回复了一个字:
“是。”
话音甫落,陆挽澜便紧张地攥了攥拳头。
这簪花婆婆绝非易于之辈,听六哥说王家的麻烦就是她惹来的,现在又作为苦主的人证出现在公堂上。
只怕不是巧合。
自己回话时,必要慎之又慎。
堂上洪大人见陆云归大方承认,便又厉声道:
“陆太医!既然这药渣与药方并无二致,大黄的分量亦不多不少,如今致人死亡,证据确凿,你可认罪?”
陆挽澜虽觉这番审案定罪颇为荒唐,却也不敢擅自开口扰乱秩序。
堂内安静了须臾,便见陆云归抬了抬头,镇定回复:
“人参杀人无罪,大黄救命无功。下官是用了大黄,可也是正对谢贵妃大头瘟之症。若死者并非大头瘟,万不可用此方剂。她不是我的病人,胡乱吃药丧了命,我不认。”
洪大人左顾右看,正不知如何再问下去。
却听身旁传出沙哑的疑问声:
“谢贵妃?”
一直微阖双眸的豫王萧逸寒悠悠开口,似乎从这话中找到了突破点。他缓缓偏过头来看着陆云归,饱含阴鸷的瞳仁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如此说来,谢贵妃便是吃了你的药,往后才会子嗣艰难?”
“……”陆云归没有回话,抬眸迎上萧逸寒的视线。
两道冷芒交锋。
堂内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谁也没有料到萧逸寒竟会出其不意,拿皇嗣之事大做文章。
顶着此番压力,陆云归怕是有口难辩。
可陆挽澜知道,谢敏敏子嗣艰难是她自作孽的原由,与那药方并无半点干系,却不知为何五哥迟迟不为自己辩驳。
“看来本王是说对了。”
萧逸寒没想到陆云归这么快就认栽了,当即扯了扯嘴角:
“都说医者仁心,本王看也未必。这药方虽可治疗大头瘟,却要让病患断子绝孙,就算治好了也要让人在余生痛苦生活,实在不该。”
说完又转头看向三位主审:“洪大人,你说呢?”
“这……”
大理寺正卿为难之际,陆挽澜不欲再等,急忙开口:“谢贵妃她……”
“让谢贵妃子嗣艰难,也是下官不得已为之。”沉默良久的陆云归霍得开口。
“五哥?”
陆挽澜不敢相信,陆云归竟然认了这莫须有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