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是西方节日，在华国虽然也算是个喜庆日子，不过真正过这个节的也大多是年轻一代。
得知苏君欣和秦佑两人今年圣诞节将要去美国，没机会和大家一起过节，最爱热闹的余周周便提出了再次聚会的邀请。
想着反正大家也得了空，苏君欣也需要好好休息，便欣然应了下来。
聚会地点定在市中心某家娱乐会所，在整个南城也算得上是高档，足足有一整栋楼，一层是餐厅，二、三层是KTV，四、五层是棋牌区域，再上便是酒吧和酒店。因为消费极高，且实行的是会员制，一般人连进入大门的资格都没有，被很多人笑称为“销金窟”。
余周周的母亲是某奢侈品牌的珠宝设计师，父亲又据说是当官的，家境十分富裕，是个名副其实的娇小姐富二代。从前她性子嚣张跋扈甚至连苏君欣都敢欺负，但其实人不坏，就是容易冲动、被人当枪使，经过何薇那些事后也开窍了，现在跟着苏君欣，性子倒是温和跳脱了许多。
她十分轻松地靠着父母的关系弄到了VIP卡座，刚入夜便带着四人在一楼吃了饭，随后直接上到三楼KTV包厢。
包厢挺大，容纳十几人都绰绰有余，刚落座没多久，服务员便推着小推车进来，热情地为几人摆上果盘和点心，又问：“请问需要酒水饮料吗？”
余周周正和张子昂对唱情歌，闻言麦克风也没放，边嚎着“天天都需要你爱”边熟练地比了几个手势。
服务员会意，在单子上记下几个数字，又转向苏君欣。
苏君欣给自己点了啤酒，给秦佑点了可乐，扭头问李维泽，“你要喝什么？”
李维泽今天愈发安静了，穿着身不显眼的灰色卫衣，从见面起就没怎么开过口，进包厢后也没点歌，独自坐在角落的单人小沙发里，只认真看着液晶屏上播放的MV。
被苏君欣碰了下肩膀后他才回神，愣了愣，摇头，小声回：“矿泉水就可以了，谢谢。”
苏君欣稍稍诧异，但还是依言告诉了服务员。
服务员道了句稍等，推着小推车又出去了。
苏君欣听了会儿余周周他俩唱歌，视线忍不住瞟向李维泽。
总感觉他今天奇奇怪怪的......
本并不打算多管，可自己好歹是几人的头儿，明明眼瞧着李维泽的状态不对劲，要是还不关心一句实在是过意不去。
没纠结太久，正好酒水也送了过来，她和秦佑说了一声后，便拿着李维泽点的矿泉水，挪动屁股移到他身边。
见她靠过来，李维泽身子一僵，头垂低了些，掩去眸底那抹不自然的墨绿色。
苏君欣仔细打量着他，将水递过去，“喏，你的水。”
他低声道了句谢，笑意依旧僵硬，拧开瓶盖喝了一小口水。
“李维泽，你没事吧，不会是身体不舒服吧？”苏君欣歪头看他。
“嗯......我没事，谢谢关心。”
苏君欣注意到李维泽的手在不自觉重复拧开瓶盖又拧松的动作。
他在紧张。
眸光微动，她不动声色地又靠近了些，目光紧紧盯着他，不放过任何一个小细节，“是吗？你看起来好像有点没精神，最近异能的练习还顺利吗？”
李维泽的指尖颤了颤，但很快恢复正常，抬眸快速看了她一眼，点点头，“挺顺利的。”
苏君欣紧接着追问：“你现在到多少级了？”
“高级中期。”他下意识答，又忽然意识到什么，赶紧补充了一句，“昨天晚上才突破。”
KTV闪动的五彩灯光下，苏君欣脸色微沉，眸子被蓝色光照过，清晰地显出那一闪而逝的思量。
异能等级越高，进阶便越困难，尤其是高级。若是将初级进阶比喻成淌水塘，那高级进阶便是跨越大洋。
苏君欣上辈子已经有了十年的经验，对于进阶和突破是最了解不过，可这辈子到现在也才刚刚突破高级。
然而李维泽半个月前才从中级突破到高级，现在却已经进阶到了高级中期。
就算他再天赋异禀，拥有再优越的体质，这也是件极其稀奇的事。
不过还没等苏君欣再多问几句，一旁唱累了的余周周便拿着麦克风走了过来，喘着气道：“李维泽，你也来唱一首呗！我们都还没听过你唱歌呢！”
李维泽宛如见到救星般看了眼余周周，接过她递来的麦克风，逃也似的从苏君欣身边走开。
苏君欣注视着他那有些仓皇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
回到秦佑身边时，见他咬着可乐吸管，抬眸看自己的眼神带着隐隐的控诉，苏君欣又是一阵无奈，戳戳他的脸颊肉，“又怎么了？”
“吃醋。”秦佑回答得一本正经，“你刚才坐的离他好近。”
说罢别过头，不看她。
苏君欣忍不住“噗呲”一笑，对哄小孩版的秦佑自有一招，二话不说便上前在他脸颊上用力亲了一口，还故意亲出“mua”一声。
然后右手搭在他的大腿上，小手指去勾他的左手小手指，软下声音道：“我错了，不过刚才是情有可原，我是为了看清他的表情才靠那么近。”
秦佑用余光瞥了眼两人挨在一起的手指，唇角向上抿了一下。
苏君欣又凑到他的耳边，轻轻吹了口气，“晚上补偿你，别生气了，嗯？”
最后的尾音像是小勾子一样弯弯绕绕，勾得秦佑眸色一暗，喉结难耐地滑动了一下。
其实他也没多生气，刚才那“吃醋”，不如说是小情侣之间的情趣。
也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一见苏君欣要给自己补偿，立刻便又眉开眼笑。
*
李维泽点的是一首上世纪的老歌，慢慢悠悠的调子，深沉的男中音，不过中间有一段改编后加入的rap，他唱得还挺有韵味，倒是出乎众人意料。
余周周是捧场王，靠在茶几边，一手捏着酒杯一手拿着手铃铛，叮叮当当地晃。
这歌是经典，苏君欣学生时期也单曲循环过，见状便不由多看几眼，跟着低声哼了几句。
秦佑听见她声音，动作微微一顿，目光在屏幕和苏君欣之间打了个转，瞥向李维泽的眼神里带上点不屑。
他刚唱完，秦佑便起身拿过另一支麦克风，走到点歌台前，挑了首歌。
苏君欣有些惊讶，他现在才五岁，能点什么歌？
难不成...儿歌？
想到此，她赶紧放下酒杯，几步上前，却发现他点的是不是什么《两只老虎》、《小白兔白又白》，而是一首小众语种的外语歌。
“这是什么歌？”歌名下居然还没有翻译。
秦佑勾唇一笑，等待前奏时扭头对她眨眨眼，“我也不知道，刚才脑子里突然蹦出来的名字。”
话毕，也不等苏君欣有什么反应，拿起麦克风放到唇边。
他说话时的音色是清亮的，可唱起歌来，却低沉像是大提琴，带着股漫不经心的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