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与贾瑀已经五周岁翻了年便是六岁了,早已到了入学的年纪。但王夫人却迟迟没有安排他们入学,周姨娘是不慌的,她原也曾是七品官家的女儿,曾学过一些,只是简单教孩子启蒙是没问题的。
何况贾环说自己梦中偶尔会有老师教导他,给他一些神奇的东西,书包和那些诗都是梦中学来的。周姨娘对贾环的话深信不疑,并无数次叮嘱万不能跟任何人说此事。
不同于周姨娘的淡定,赵姨娘已经急得上蹿下跳了。她是家生子,只因怀上了探春才侥幸当了姨娘,跟周姨娘那种贾母特意挑来的家道中落的小官女儿不同,她是一个大字都不识。先前她跟王夫人提了好几次,都被她找借口打岔过去了。
最后不得已便去求了贾政,她知道这么做会得罪王夫人,可她等不得了。
贾瑀本就是庶子,比不得嫡子是应该的,若府里只他一个庶子倒也罢了,可偏偏周姨娘也生了个儿子,若在拖下去,怕是贾瑀跟两位哥哥的差距会越来越明显,届时府里就更没有他瑀四爷的地位了。
果然这几日王夫人常常命赵姨娘带贾瑀同去请安,并当着贾瑀的面命赵姨娘去伺候端茶送水,偶尔也会让周姨娘和贾环也如此,不过周姨娘行事算是合她心意,更多还是为难赵姨娘母子。
很快到了上学这一日,虽一切都已打点好,衣物书包前一晚也都准备好了,但周姨娘还是早早就起来了,孩子第一日上学了,她有些不舍。
“姨娘放心,我定会好好学习,长大考取功名到时接姨娘出府当老太君”
看着眼前这个把自己抱回来当亲生儿子疼爱,所有事亲力亲为从不假她人之手的母亲,在这种有丫鬟奴仆一群人伺候的大家族里,能做到这种地步,可见她对自己是真真疼到肉里,自己这辈子有两个好母亲呢。
“好好好,我们环儿最是孝顺,姨娘知道的,中午若是想吃姨娘做的点心就打发观耳回来说一声,姨娘做好给你送过去知道吗”周姨娘不放心又叮嘱了一遍
很快周姨娘把他送到门口遇到同样准备出门的贾瑀,赵姨娘没有来,贾瑀看了她们一眼便扭头爬上了马车。宝玉也早已上了族学,只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常去,王夫人与贾母帮着他瞒着贾政。而且就算他今天去也是单乘一辆马车,而不是像他与贾瑀一般两人挤一辆马车。
“姨娘我走了,你回去吧”爬上马车从窗口对周姨娘挥手,一直到马车行驶无影,周姨娘才转身回了小院。
刚入学,学的内容都是极为简单的。贾环要藏拙,课堂上表现并不突出,倒是贾瑀颇为用功。只可惜贾代儒年事已高,每次授课完毕就回去歇了,大部分时间叫他的孙子来看顾检查作业,有心让他孙子将来接任族学。而贾瑞是个混不吝,仗着爷爷辈分高,把族学的风气带的乱七八糟。
日子一天天过去,贾环发现最近王夫人常叫贾瑀去抄经书捡佛豆,叫人一查就明白了。这贾环上了几日学,他是极为用功的也颇为聪慧,赵姨娘得意极了,趁着贾政来时便唤他来给贾政检查功课,得了贾政几句夸。这话传进王夫人的耳朵,她必会想法子让贾环无法好好学习,赵姨娘还沾沾自喜,认为自己赢了周姨娘这一回,典型的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还不自知。
贾环去了几日族学后便不去了,叫了观耳替代他去,观耳虽大他几岁,但身形与他确差不多。他平日里在族学又一副怯懦的样子,日日低着头,贾代儒又是老眼昏花从不点名,贾瑞更是只想着小娘子小哥儿,且贾环个不受宠的庶子,就算有人发现了,也不会有人多此一举去做一件没什么好处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