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时徽不大敢相信他,因为他赔罪的次数不少,可该打还是打,似乎赔罪和揍人在文郁心里是两件事,互不干涉。
而文郁这回却是真心诚意来赔罪的,因为他需要借着解时徽这层关系,去让解时雨切实的相信自己对她不再抱有敌意。
他们必须得相亲相爱。
文郁将解时徽按进凳子里,自己在一旁坐下,紧紧握住她的双手:“我这回找了个神医,费了很大的功夫才请到,十有八九能治我的病,这回我也算是看到点希望了,我以前脾气坏,以后不会这样了。”
解时徽立刻扭头看他,眼里闪着泪:“真......真的?”
文郁笑着点头:“当然是真的,这个神医不行,我再换别的,总之我不再对着你撒气了。”
说着,他环顾一眼四周:“这地方又闷又热,你要是不嫌我一身药味,还回我那院子里住,住东厢,那里舒服。”
解时徽闷着头,低声道:“你今天这么跟我说,明天自然又不作数了,兴许后天又要打我,拿我撒气,还不如你一直都对我不好,我反而不难受。”
她说着,滴下两滴极大的眼泪。
文郁看她鼻头眼睛都是红彤彤的,面容本来就生的秀气,哭起来也是分外的乖巧,便给她擦了眼泪:“我保证以后会克制自己的脾气,要是我不好,你就打我。”
话至此,解时徽已经被他哄的峰回路转,带了一点娇羞:“我哪里敢打你,你要打我骂我,我还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文郁三言两语哄了解时徽,并且真的在家里供了一位神医,一日三餐的开始吃药,连衣服上带都着一股药味。
他吃了两天药,忽然听闻解清大义,竟然将自己还在观政的儿子送去了云州,为国为民,护卫边疆,便知此事不简单。
留在六部,才是大有前途,解清又不是武将,再加上一个儿子同在六部,才是真的父子一条心,如虎添翼。
除非是脑袋被门挤了,才会主动送儿子去战场。
一个张宣,再加一个解时雨,竟然能让解清自断了翅膀。
他不明白其中详情,也不知道解时雨是凭借美色傍上了什么人。
总不能是头上长了龙角的那几位吧。
那倒是不至于,那几位现在斗的跟乌眼鸡似的,哪有空和女人风花雪月。
越是想不出来,他就越是狐疑,自己在脑子里浮现出来一个人物,是个又干又瘦的小老头,背着双手,猥琐的很。
想到这里,他暗暗发笑,笑解时雨不识货,又想着庄景和文花枝的婚事将近,文、庄、解三家也算是彼此有亲,既然要和解,不如就三家同聚。
这解家,自然也将玉兰巷解家算了进去。
解大夫人接到帖子的时候,正在正屋里和节姑说话,桌上放着账本。
节姑有一下没一下的应着,半个身子扑在桌子上,鲜红的小褂上挂着两串榴花,都被她给压坏了。
账本听的她想打哈欠。
“娘,您不是说镇国公府上不用管这些事情吗,怎么还要我看这些东西,这我哪里听的明白。”
解大夫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坐直了,镇国公府那大账本不用你看,难道你自己家的小账本也不看,这三瓜两枣的有什么难的,你看看我还有这一大箱子要看呢。”
她身后都是账本,是外面管事送来的,有些看了,有些才摊开看了一半。
节姑哼了一声:“解大,你听明白了没有?”
解时雨被她强行拉着坐在一旁受罪,笑着摇头:“我在家里也没学过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