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其确实喝了一夜的酒,还没来得及去休息,累的头晕眼花,正想送走钦差回去安安生生睡上一夜,哪里想到一个晴天霹雳,直接把他打懵了。
“你们送来的两位钦差,这还有假?”
冯番疑惑的看他:“这话你可不能乱说,你听见我们叫钦差大人了?算了,你这是喝多了,小庄,我们走,说不清了还。”
“是。”庄景扭头跟上,心想可不就是有假。
假钦差不仅将曹其骗的死去活来,还卷走了一笔不菲的钱财,银票在陆卿云手里打了个转,就分给了四位随从。
原来那两个钦差是他的两个随从假扮的,真正的钦差,就混在随从里,由吴影和尤铜看护。
这一场以假乱真,消息严密,庄景和冯番都是才收到的风。
再一路往北,天就从萧瑟变成了肃杀,秋意才刚露面,就被逼走了。
冷风如刀,越刮越厉,直接刮出了一个雪海。
侍卫亲军驻扎的营地已经算很能御寒,但是依旧抵挡不住严寒。
解时雨头戴一顶红色雪帽,身上也裹着一色的狐狸里斗篷,看陆卿云升火堆。
他不让旁人进来,很熟练的架起柴堆,又在灰里堆了三个地瓜,将去了烟气的炭拢在炉子里,上面烧上水。
“好了,”陆卿云等水烧沸,倒上两杯,“喝吧。”
解时雨挨着炉子坐下,捧一杯热茶慢慢喝,将结冰的肚肠化开。
“您经常来这儿吗?”
陆卿云看她戴个大红雪帽,白狐狸毛簇拥出一张雪白的小脸,脸旁边是几缕蜷曲的头发,冻的鼻头通红,显出了几分稚嫩和幼小,便在心里捏了捏她的脸蛋。
“我小的时候在这里生活过,那时候没钱没人,就什么都学会了。”
他说着,自己也喝了口茶。
解时雨无法想象他这一段过往,也想象不出他是怎么活下来的,一个小孩,在这冰天雪地中,独自求生。
这里的雪是带有杀气的,不止是雪,整个天地都带着一股可以埋骨的肃杀,和陆卿云身上的气息如出一辙。
他就是从这里凝结出来的。
陆卿云伸手给她理了理帽檐,都被火烘卷了毛:“还冷不冷?”
解时雨摇头:“好多了。”
正说着话,陆鸣蝉从外面跑进来,脑袋上冒着白气,手里捏着一根糖葫芦,是小鹤给他买的。
一进来,他就扑到陆卿云背上:“大哥,快看,我的鼻涕冻住了!”
陆卿云背过手朝着他的屁股一拍,就将陆鸣蝉从他的背上拍了下去。
解时雨问他:“书背了吗?”
陆鸣蝉立刻将鼻子一捏,提着糖葫芦灰溜溜的跑了。
他一路跑到冯番跟前:“给你吃一个。”
举着糖葫芦往冯番嘴里戳,他感觉冯番很亲切,长的很像大部分人的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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