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幽幽,清逸有韵。
万宁避开那些俏娘俊郎,在寒梅园一棵梅树下赏梅品茶,乐得逍遥自在。
这寒梅园内有两座对角亭,一个亭檐轻纱帷幔随风而起,亭内坐着数位亭亭玉立的青春少女,煮茶作画,优雅宜人;另一个亭子里则有几位锦衣郎君在那喝茶吟诗,谈笑风生。
看着两处毫不相干,但其实这边亭内的姑娘煮好了茶,都由女使送去那边亭内品尝,若是都觉得好,就会有人回诗一首以此做赞。
万宁坐在梅树下的石桌旁,喝着雀尾给她取来的一小壶清水,嚼着糖霜梅子,看着在两个亭子间穿梭的女子,犹如看一场精彩浪费的杂戏,津津有味。
虽然是小型的聚会,但两边似乎都很认真地在参与。
万宁从未参加过这类聚会,小时候她虽父母云游,并无机会参加这些高门大户附庸风雅的茶会、香会、花会……倒是马球赛去看过几次。
这边一人独赏寒梅,那边众人欢聚一堂。
互不干扰,各有所乐,甚好甚好。
就在万宁自得其乐,优哉悠哉时,忽听一声惊呼,抬眼望去,青纱帐后人影绰绰,更有几声较为尖利的争执声传来。
“姑娘,好像是三姑娘与人发生了争执。”雀尾耳力和视力都比万宁要好,她听着是三姑娘的声音。
万宁没有过去,扔了一颗梅子进嘴嚼得欢快。
她说了不想去趟浑水。
既然是袁如月的相亲会,那喧宾夺主自是会招来记恨,岑菁今日明显做了精心的打扮,且她的容貌姿色胜过其他小娘子太多,性子又娇蛮,不与人发生些口角争执才怪。
亭子那边吵闹了一会,就见袁若月同岑菁走出亭子,两人一路急行,朝着后面的厢房而去。
又过了一会,就见岑菁的女使竺葵慌慌张张跑过来,哭着向万宁求助。
“四姑娘快去帮帮我家姑娘吧,她快被袁家大姑娘冤枉死了。”竺葵跪下哭求。
万宁本不想去的,但见着小丫头哭得稀里哗啦,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下一软,轻叹一声站了起来。
“带我去看看吧。”万宁道。
竺葵赶紧起来,抹干了泪带着万宁往那边厢房而去。
半路万宁看到对面一位穿着浅蓝色袄裙的小娘子提裙小跑,与她交肩而过。
侧头看了一眼她的背影,正欲转身看个清楚,就听竺葵在催促她,只得先往厢房去了。
这是一间布置较为的屋子,里头摆着一张平头案、四把交椅,还有画柜、画案,靠窗的高案上摆着两盆花苗。
岑菁和袁若月站于屋子的中间,旁边站在两位年纪相仿的小娘子。
“我都说了我没拿,你凭什么说是我拿的?”岑菁满脸愤懑,双眸闪着泪光,怒气冲冲地争辩着。
“屋子刚刚就你一个人,东西又是在你身上找到的,你再狡辩也无用。”一位穿着翠绿衣裳的小娘子眼睛一瞪,气鼓鼓地说道。
“不是我,真得不是我!”岑菁急得直跺脚,却只会说这几句话,看来情形对她很不利。
站于她对面的袁若月似是无奈又似是极其为难地说道,“阿菁,你我一向交好,我知道你喜欢那碧霄簪,原本你与我说了,送与你也无妨。只是这簪子是黄二郎赠予我的,若是给了你,被二郎知道,定会觉得我对他送的礼物视如敝屣,他是侯府的二郎君,是爹爹和表姑请来的贵客,我怎好引他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