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今日岑菁和万宁登门时,恰巧被博望侯府的黄二郎黄翰瞧见了。
于是在寒香园的亭子里,黄翰便与其他几位郎君道:岑家大娘子肤光胜雪,眉目如画,是一个绝色佳人,感叹娶妻就应娶此等佳人。
这番话又好巧不巧地被袁若月听了满耳。
她心里便妒火中烧。
侯府的嫡次子,一般像她这种中等官宦之家根本不敢肖想。
但她运气好,有个能干的远房表姐,在宫里被封为昭仪。
父亲借此便书信求了表姑,要她帮忙在京城给袁若月物色门好亲事。
表姑年轻时嫁给了户部侍郎黄柏水作填房,生了三个女儿,两个儿子。
这封为昭仪的女儿是幺女,也是最为出众的一个。
黄柏水与博望侯府是同宗的远亲,这些年在京城为官,少不得受侯爷扶持,这次女儿得了圣宠,于博望侯府也是有利。借着女儿的荣耀,表姑便谋划着能与侯府这边关系更亲近些。
接了袁知州的书信,表姑约莫心中有了主意,她立马动身前往侯府,与主母钱氏提了年前自家儿郎要去秀州走亲戚,想邀请侯府的几位小郎君一同前往。
钱氏同意了。于是侯府的小二郎黄翰便随着要回乡走亲的侍郎家的黄郎君一起到了秀州,顺带的黄翰还邀请了好友郑家五郎郑鸣、云家六郎云千春同往。
临行前,钱氏准备了一些礼物让黄翰带去,其中便有这叶脉碧霄簪。
当袁若月母亲把这簪子交给她时,她心里自是惊喜万分,她自认为这是黄翰给自己的定情信物,故而今日茶会特地戴上,却不想竟听得黄翰对岑菁起了心思。
她深知自己容貌与岑菁相差甚远,她担心黄翰对岑菁上心后会嫌弃自己,一时着急便想出了这样栽赃嫁祸的计策,意在毁了岑菁的声名,让黄翰厌弃。
可惜终是自食其果、自作自受。
“大姐,你……我……我拦不住黄郎君,他很生气的走了。”厢房的门不知何时被推开了,一穿着蓝色夹袄的小娘子走到袁若月身边,怯生生地说着。
“啪”一声脆响,小娘子的脸上瞬间多了五个红手印加一道血印子。
“啊!呜呜呜~”小娘子愣怔片刻,随即捂着脸哭了起来。
万宁皱了皱眉,这袁若月自己做错事还拿别人撒气,从这小娘子的称呼来看,她应该是袁若月的妹妹。
“月娘,不管你心里多不痛快,都不该拿若星撒气。”曹芝是知道一些她家里的事情的,这若星不是她同母所生的妹妹,平日总是受她欺辱。但在外人面前,袁若月还是装得一副贤良淑德,亲善友爱的模样,今日当着众人面就打人,估摸着是气急了。
“我教训我自家妹子,关你何事?”袁若月已经止住了哭,面无表情地对身后女使说道,“绿柳,请几位娘子去花厅入宴。”
“袁若月,你做了这等没脸的事,就想这样算了?你栽赃嫁祸于我,此事需得禀明了袁叔伯和我家父亲给我个公道。”岑菁见袁若月意图将此事揭过去,十分愤懑,自是不肯就此罢休。
“那又如何?”袁若月目光冷冽,语气冰冷,“你以为你父亲会为这点事与我父亲交恶吗?过了年你父亲就要谋划回京之事了,你觉得此时他会为这点事起风波么?何况即便黄郎知道了真相又如何?他与我家沾着亲,总要顾着自家人面子,他是不会为你出头鸣不平的。”
袁若月的话如寒冬冷风,
“几位娘子还请先去花厅,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袁府的女使适时地插嘴引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