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形之下,只要验验血衣上的血迹,一切就都明白了。
可惜他们目前尚未有这种技术。
她懂这种技术,却没这个仪器。不然,根本不会给陈妈妈反驳的余地。
万宁却不慌不忙,胸有成竹地说道:“这事就要感谢驰郎君了,幸好他在一些孝服上做了记号。”
“记号?”陈妈妈大吃一惊,她下意识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孝服,想看看记号在哪。
万宁看了眼余驰,余驰接话道:“我第一次承办府中大事,宅中仆从又不够多,担心办不好被族中长辈诟病,于是便将在订做孝服麻衣时就请白事铺子在每件衣服的袖口翻边处绣上了名字。
比如我的衣袖翻边里头就绣有一个驰字,父亲就有一个安字,而二伯的孝服上就由一个常字。
如此也是怕事多时,弄乱了长短大小,导致手忙脚乱。
当然不是每件孝服都绣有名字,像在府里做工的下人们就没有绣这个,毕竟你们有充足的时间领取衣服。”
余驰的话让芰荷和陈妈妈都慌了,芰荷扑向地上扔着的血衣上,翻起袖口卷边一瞧,真得绣着“常”字。
瞬时,芰荷手一抖,衣服从手里滑落。
万宁继续道:“芰荷,你之所以要将余二郎的孝服脱去,是因为你杀他后在将他挪出棺木时,不慎将一盒香粉掉落,洒在了他的孝服上。
香粉沾上血,瞬间就化开粘附在了衣服上,很难擦去,且那香气即便擦去,一时也是难以消除。
你担心我们凭着香粉的气味找到你这个主人,故而你在情急之下,一不做二不休就将这衣服剥下。
因为你不知该如何带出去,临机一动,便将这孝服穿进了衣服里头,再穿上自己的衣服,最后罩上你自己的孝服麻衣,如此虽然体型看上去有些微胖,但因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失踪的老太太尸身和被杀的余二郎身上,谁也不会刻意地注意到你。
也正是因为你这个举动,误导了我,让我以为你和余贵合谋,你在前一天晚上守灵时将老太太尸身移出,余贵躲进了棺材,于第二日杀害了余常。
若我多想一想,当场就查看你身上的异样,找到这血衣,也许艾氏也不会死。”
万宁言此,心里很是愧疚。
她总是思虑不够周全,导致凶徒有机可乘,多死了一些人。
看着万宁不安又懊恼的脸,站在她一旁的余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四郎君,你已经尽力了,若不是你,怕我们还不知道从何处抓获凶手。”
毛县令也出口安慰了两句。
万宁冲他们挤出了一个感激的笑容,然后对陈妈妈道:“陈妈妈,芰荷杀人已是事实,你还心存侥幸吗?”
陈妈妈身子一松,整个人就垮了下去。
她仰头悲鸣,然后深吸口气,对万宁说道:“好,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