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闻声微怔,抓住吴夫人的手也不由松了几许。
“看来,你还未曾道出过建议?”
吴夫人一看自家这二儿神色,立刻心知肚明,不由微微叹了口气问道。
“是,阿母。”
孙权低下头,头一次单独召见这四人,他还是没鼓起勇气置喙其中。
“权儿,你大兄既让你学着处理政事,将来你也是要外放为官的,他年方十八便已随你阿翁征战,你如今十七,也不小了,就不妨当着三位贤能之面说说,荆州大军压境,你以为吴县应当是战是和?”
吴夫人拉住自家儿子的手,目光慈爱鼓励而道。
顾雍三人也闻言望了过来,方才他们争的面红耳赤,这位二郎也未发一言,他们都不自觉忽略了这位的存在。
“阿母,孩儿以为……以为……当……战!”
被这么些目光一望,孙权顿时有些紧张起来,叠喏着望着四人说了半天,才道出最后一个‘战’字。
“你也认为当战便好!”
看到二儿犹豫这么久,吴夫人失望的眼神中终于掠过一丝欣慰,看向张昭顾雍朱治三人微笑道:“二位先生,朱校尉,吾夫死于荆州之手,吾长子伯符尚在丹阳与荆州军作战,吾这个做阿母的,又怎敢拖他的后腿呢?”
张昭顾雍二人低头沉思不语,朱治眼中已闪过一抹羞愧之色。
“孙翊!”
吴夫人冲门外喊到。
“在!”
方才赶来的郡守府亲卫中,一人出列而禀。
面容虽尚显年幼,但七尺有余且颇为魁梧的身躯站在人群中却没有丝毫违和之感。
“你二兄既也言战,替你二兄把盔甲取来。”
吴夫人继续吩咐道。
“喏!”
孙翊往后堂奔去。
吴夫人再度冲堂上躬身一礼:“战和之事,就劳烦诸公商议,贱妾只有一个请求,待我孙氏一族皆战殁于沙场之后,还请诸公将我等尸体收敛,葬于孙氏祖坟之中。”
说罢。
也不理会三人,径直往门口而去。
“老夫人留步!”
朱治忙道一声,‘蹭蹭’几步上前,跪于吴夫人身前,流泪而道:“治有罪!治不该思虑撤退之事!老夫人放心,治绝不敢再有二心,必不负孙郎所托,坚守吴县!”
“朱校尉快快请起,战和之事本就该多加思虑,只是老身不愿让伯符为难耳,又岂能怪你?”
吴夫人忙扶起朱治。
“老夫人,治这就前去整军备战!”
朱治恭敬而道,飞奔出门。
屋内。
顾雍和张昭二人面面相觑一番,也急忙赶出门道:“老夫人,既然老夫人已决议迎敌,我等又岂是苟且偷生之辈,我等这就回去准备,与刘琦拼死一战!”
朱治竟被劝了回去,没有大军保护,他们能不能顺利退到富春县还是问题,想想还可能面临孙策和刘琦的追杀,还是暂且留下看看局势再说。
“那就有劳二位先生了。”
吴夫人再度躬身。
两人回礼出门。
听到马车离去的声音,吴夫人身旁古灵精探的少女不禁‘噗呲’一笑。
“阿母,还是你厉害,若是靠舅父和二兄,恐怕咱们就要将吴县拱手相让了。”
孙尚香回头白了一眼吴景和孙权,搂住吴夫人腰际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