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就算用一亿四千万买下汽车厂,我们也是大赚的,它的净资产都有3个亿,况且它对面的那块地就要建一座商业广场……”
肇城汽车厂对面是一大片荔枝林,现在国内一家大型地产公司正在跟市政府洽谈买这块地新建一座大型商业广场,目前细节大致谈妥,双方即将签合同。
此事一旦落实,汽车厂的地价一定会暴涨,资产至少增值两个亿,只是目前这个消息尚未漏出,知道的人极少。
就连肇城汽车厂的高层都无人知晓。
黄日发是极少知情人中的一个,他收到消息后立刻行动起来,动用以往积攒的人脉运作一番,居然让银行给汽车厂停贷了。
于是汽车厂现金断流,被迫进入拍卖程序。
本来他打算找几个朋友来围标,不动声色地就把汽车厂收入囊中,哪知中途刘威这个愣头青插了进来,不仅把事情搞得无人不知,还让他多花了四千万。
四千万!
就算还能赚三个多亿,这也足以让人心痛啊,难道四千万不是钱么?
黄日发越想越不忿,肚皮气得一鼓一鼓的。
没错,现在他已经把肇城汽车厂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了,他不认为刘威有机会买到它,因为他绝对不会让刘威明天有机会出现在拍卖现场。
“那些人都布置好了么?”黄日发再次向他的助手进行确认。
“都布置好了,他在纺织厂的家,汽车厂门口,还有他在肇城的办事处,我都安排了人,只要他一露面,我们就能掌握他的行踪,然后出手……”
这时助手的手机铃响,他接通,聊了几句,挂断,对黄日发道:“老大,刚接到消息,刘威开车进了纺织厂大院,车上就他一个人。”
黄日发黑沉的肥脸上露出几分阴险的笑意:“好,看来他毫无防范,今天我就送他归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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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威在家里睡了个午觉,养精蓄锐,醒来时一看时间,已经三点多钟。
他不急不慢地洗把脸,就下楼驱车往汽车厂去。
才出纺织厂的大门,就有一辆二十来万的私家车远远地跟在他的后面,不过刘威并没有注意到。
这也难怪,这段时间黄日发并没有任何骚扰他的举动,他以为对方已经偃旗息鼓了。
从逻辑上讲,参与竞标的还有其余几家,黄日发就算弄掉他也没用,但刘威没想到的是,其他几家参与竞标的公司都被黄日发用500万摆平了。
站在其他竞标公司的角度想其实也好理解,他们并不知道汽车厂的地价会升值,以为汽车厂就值3个亿。
如果大家拼个你死我活,恐怕最终得手的那个也只有几千万的利润空间。
几千万看起来似乎很多,但其实很不经花。
比如,收购完厂子后要四处打点,以后把汽车厂转手卖出去还面临资产跌价损失,如果自己抓在手里经营还有经营风险,诸如此类……
都很麻烦。
倒不如笑眯眯地配合对方举几下牌,然后拿500万走人,彼此和和气气,轻松潇洒。
如果这样的事一个月能多干几回,人生不要太惬意!
刘威到了汽车厂,找到郑先河,两人聊了一会最近的动向,郑先河拿出职工持股的方案给刘威看,厂长持股最多,高达10万元,副厂长8万,往下依次递减。
两人聊完持股计划,开始展望收购后的前景,都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到了下班时间,两人仍意犹未尽,刘威就把大伯刘勇扬叫上,三人到附近找了个地方吃饭。
三人才走进酒楼不久,一个小车就开了过来,车上有四个年轻人,其中一个盯着刘威的车牌打电话给同伴。
很快,一个高大的泥头车开了过来,停在几十米外的一个阴影处。
刘威、郑先河、刘勇扬吃完饭从酒楼出来,时间已是晚上八点。
三人在门口告别,各自上车离开。
刘威开车往纺织厂大院走,途中经过一个湖,恰好那一段路灯幽暗,刘威像往常一样听着歌往前开,心情轻松。
这时突然后面传来柴油发电机的轰鸣,刘威从后视镜一看,竟是一辆泥头车从临近车道超车上来,已经跟自己并行了,卷起一蓬尘土。
这是泥头车太奇怪了,开这么快干啥?……刘威猛然意识到危险。
正要踩下急刹躲避,泥头车已经往这边挤了过来,刘威的q7避让不及,两车相碰,只听砰第一声,q7轰然冲进了旁边的湖里,水花四溅。
泥头车司机见已经得手,不敢逗留,加大马力,飞快离开了现场。
驶到前面某个阴暗处,他停下来,把前后的车牌都换掉,又上车,拿起手机打电话给黄日发的助手:“勇哥,我把他连人带车撞进湖里了。”
勇哥收线,转头对黄日发道:“恭喜老大,刘威就算不死也会重伤,明天肯定不会出现在拍卖现场。”
黄日发坐在办公室里面焦急等消息,听后大喜,站起来拍拍肥大的黑手笑道:“太好了,最后的挡路石被扫除,叫上兄弟们,去老地方喝酒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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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刘威这边,车撞击水面时猛然一震,他的脑袋撞到方向盘上,头痛欲裂,人已经半晕。
不过随着冰冷的水涌入车内,刘威顿时清醒了。
他跟唐林妍学了几个月跆拳道,平时都在练身体素质,身手比以往矫健很多,他从慌乱中迅速冷静下来,打开车顶的天窗,手一撑就敏捷地串了出去。
哗哗哗游到岸边,刘威抓住一根低垂的树枝翻身上岸,抖掉身上的积水,回头一看,他的q7已经沉到水面之下,看不到一点踪迹。
这时,浑身湿淋淋的他两手空空,手机、钱包等随身物件都跟着车沉到了水里。
刘威环顾四周,见到处是暗黑一片,这一带到了夜间人迹稀少,只有少许车辆时不时经过,所以刚才的事件并未引起多少动静。
“这心狠手辣的黄日发,为了赚黑心钱居然派人要我的命,我一定要让他为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
刘威满腔怒火,在心里骂道。
他怕黄日发在附近留有杀手,连忙拦了一个过路的的士,让司机以最快速度开到纺织厂宿舍大院。
司机见大夜晚的突然钻进一个浑身是水的人,仿佛传说中的水鬼,吓得浑身哆嗦,哪还在乎超不超速,只能照着他的吩咐,把油门踩足,的士呜呜地向前冲去,仿佛塞车一般。
好在一切顺利,中间没有遇到事情。
的士到了楼下,刘威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没法付的士费,就站在楼下大声叫老爸的名字。
刘勇军从窗口探头一看,见儿子失魂落魄地站在楼下,吓了一跳,连忙抓起钱包和陈梅跑下楼,把的士费付给司机,司机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心满意足地走了。
一家三口回到家里光亮处,刘勇军和陈梅朝刘威一看,不由地吓了一跳,只见刘威的额头上破了一条大口子,鲜血淋漓,血迹和湖里的褐藻混在一起。
陈梅吓得嘴唇发白,颤声问:“儿子,发生了什么事?”
刘威走到洗手间扯下自己的毛巾擦擦脸上的血水混合物,冷静道:“我先打个电话,等下再说。”
他拿起家里的座机,拨通了唐林妍的电话。
“阿妍,我在肇城遇袭了,有人想杀我,你马上派一队保镖过来,我现在父母家……”
刘勇军和陈梅一听有人要杀儿子,顿时脸色苍白。
刘威和唐林妍简短交谈完毕,刘威放下电话,心里略微沉思。
他本想打电话给大伯刘勇扬,但想了想,让汽车厂的管理层知道这事也没多大帮助,反而扰乱他们的心绪,就算了。
黄日发是针对他刘威,不会针对郑先河他们,因为他们不会阻碍他收购汽车厂。
转头对站在旁边呆若木鸡的父母道:“爸妈,家里有药和绷带么,我要包扎一下伤口。”
“有,有。”
刘勇军和陈梅如梦初醒,赶紧把家里的药箱找出来摆在饭桌上。
刘威去洗手间把头发上、脸上的藻类秽物洗干净,水进伤口,痛得他呲牙咧嘴。
这些弄完,再回到客厅用酒精消毒伤口,又是一阵呲牙咧嘴的刺痛。
等撒上止血药,把伤口用纱布裹住,最危急的事情才算解决。
但其余的危机并未解除,刘威现在无法判断一旦黄日发知道他还活着,会不会派杀手直接冲到家里来行凶。
谁说这种事发生的概率极小,但对于一个丧心病狂的人来说,没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现在唯有希望东洸兵王的人快点来到。
这时候刘威才有时间把可能是黄日发派人害他的事告诉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