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娘子办事倒挺利索,这才过去两日,便来姑娘您了。”
沈琬昭淡笑道:“她与她那弟弟,都是聪明人。”
云珠深以为然,“那祝公子明明是个读书人,奴婢听着也是个有几分才学的,说不准日后就能考个秀才老爷回来,奔着大好的前程。祝娘子也是个有主意的,田嬷嬷精明得很,她竟也能瞒过去。”
“人若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聪明些也是好事儿。”
她也看得明白,祝家姐弟俩虽然聪明,但也算得上心善之人,所以她才会用他们。
主仆俩说着话,很快就到了青萝院。
孙嬷嬷早就吩咐人把田嬷嬷支出去了,所以沈琬昭不着急。
不过祝娘子倒有些紧张,见到她连忙上前见礼。
“祝娘子与我也不是第一次见,不用这么多礼。今日来找我,可是查到了什么证据?”
祝娘子点头,“田氏有个堂兄在一家茶楼做事,与她来往甚密,我便觉着奇怪。”
沈琬昭听到茶楼这两个字,心下便有了计较。
云珠有些好奇,问道:“既是田嬷嬷的亲戚,有来往也正常,祝娘子怎么会觉得奇怪?”
“云珠姑娘有所不知,那田氏性子泼辣,做事又蛮横,所以亲戚得罪的都得罪完了,没几个人愿意同她来往。我这才好奇那位堂伯竟然与她来往甚密,便去那茶楼打听了一番。”
“祝娘子探听到什么了?”
“田氏那个堂兄叫田大福,本来就是个普通活计,但两年前不知道得了什么好运气,竟然认识了一个南来北往的货商,听说那货商碰巧又是韶州府漕溪人,与田大福一见如故,相交甚好,每次从韶州府送货过来便要带些漕溪茶给他。”
“这漕溪茶可是贡品,宫里的贵人们都喜欢,而田大福凭着那货商便利,从他那儿买了不少转卖给做事的那家茶楼,赚了不少银子。”
“无耻!”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云珠气得骂出声。
“姑娘,他们果然偷换老爷给您的茶叶拿去卖银子了。”
祝娘子惊讶道:“原来姑娘您早就知道了。”
沈琬昭看着她,“原本也只是猜测,不过没证据,还不能将她如何。”
赵姨娘既然有那个能耐把田嬷嬷安排到她院子里,多半是在老夫人那里过了眼的,若没个说得通的由头,想把田嬷嬷弄出去也不是件容易事儿。
“不过现在祝娘子既然找到了去处,那便好说了。”沈琬昭吩咐云珠道:“去把这件事告诉我爹,他最懂这漕溪茶的来路了,想必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
云珠高兴道:“奴婢这就过去。”
看着云珠往东院去了,沈琬昭慢慢收回视线,看向祝娘子,“这件事若捅出来,田家恐怕就待不下去了,但田嬷嬷出事,田家无人照看,恐怕不会放你离开,你有什么打算?”
祝娘子连忙低头,狠心道:“姑娘放心,我就是拼了性命也要离开那家黑心窝子的,好的时候便要把人吃干抹净,没有好处还要人做牛做马,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如今得姑娘大恩,晗哥儿也有了指望,我什么都不怕。
无非一桩婚事,大不了我这辈子再也不嫁人,若将来连累晗哥儿前程,就随便寻个出去再也不见他,就当我这个做姐姐的没用。
别怪我不仁义,他们待我又几时仁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