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灵雨说:“说定了,明天正式会谈。只是这个泓图有些讨厌,总是牛皮糖一样缠着我说东说西,炫耀卖弄才学。”
“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当我不知道他那点儿鬼心思。他文斓几位皇子正在争储,泓图如果主持谈判得力,又能取悦于我,营造出联姻之势,对他上位当然大有好处。”
“真是恶心,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照照镜子。”
黛螺思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赵灵雨瞧出异常,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黛螺思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赵灵雨笑道:“不是你的风格啊,你我情同姐妹,也是闺中蜜友了,难不成是你看上了八皇子?”
黛螺思嗔道:“姐姐说什么呢。我,我今天看见,看见他了。”
“谁?看见谁了?”赵灵雨疑惑问道,接着马上反应过来,脸色一变:“你是说岳景?他在这里?他来干嘛?快和我说说。”
黛螺思说了所见,赵灵雨脸上阴晴不定:“这个挨千刀的瞎搀和什么,他父亲被庆云帝下狱,他为什么还有闲心接连插手这些事?”
黛螺思说:“姐姐,不管为什么,这小子欺负我们姐妹,上次让他得逞,这次看意思他晚上还会来,我要抓住他,一雪前耻,他的目的也就能问出来。”
赵灵雨盯着黛螺思看了一眼,问道:“怎么抓?我们俩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黛螺思靠了过去,咬着嘴唇说:“力敌不行就智取,妹妹我有一计……”
说着两人交头结耳起来,期间赵灵雨的脸却红了,掐了黛螺思一把:“至于要这样吗?你这妮子被人家占了一次便宜还不够是怎地?”
两女吃吃笑着打做一团,之后又继续低声商议了一阵。
文斓帝国富足,行宫修的是金碧辉煌、雕梁画栋、美仑美奂,设施也是齐全。
赵灵雨下榻之所就有一处宽敞豪华的沐浴室,内里有一个可容十数人的阔大浴池。
入夜时分,赵灵雨和黛螺思只着轻衫,两人正坐在池边说话,侍女都被远远打发到外间守候。
浴室里门窗紧闭,水气蒸腾,两人虽未解衣,水气却已打湿了薄衫,贴在身上,显出曲线玲珑。
赵灵雨很不适应,瞄着热的脸色红扑扑的黛螺思说:“哎呀,我看王女殿下是破罐子破摔了吧,居然想出以身作饵这一招,就怕人家今夜不来,没得白费心思一场。”
黛螺思装作恼怒,扬手泼了赵灵雨一手水:“本王女外出一天,想洗了澡也不行吗?再说了,下午你不是也很积极,现在又来说风凉话。”
赵灵雨看着黛螺思,幽幽地问:“那你想过抓到他如何处置么?”
“当然是一刀两断了他。”黛螺思冲口而出,说完马上又沉默下来。
赵灵雨大有意味地看着黛螺思:“你真舍的?”
黛螺思不语,一会儿又说:“反正先抓到再说,先揍他一顿解解气。凭我们两个,不信治不了他。”
赵灵雨犹豫一下,又说道:“他那次可没霸王硬上弓,事出有因,当非浅薄之人,就怕人家不上当。”
黛螺思哼了一声:“本教这蝶雁双飞翼、花香满人间奇毒经过试验升级已经定型,不必再经过媒介混和和溶血激发,混在这水气中难以察觉。”
“你我服过解药不受影响,只要他进来就会中招,而且功力越高发作越快,就是一头大象也抵受不住。”
“那他要是不进来呢?”赵灵雨问。
“那,那我就逼他进来,我装作翻脸反目刺杀于你,你是恒王朝长公主,又是谈判特使,他总不能任你平白死了吧。”
“臭丫头,咒我死,我看你为了见他无所不用其极,连姐姐都算计上了。”
“乱讲,我看倒是公主事到临头,处处维护于他。老实说,是不是想招驸马了?”
赵灵雨闻言怔了怔,苦笑摇头:“不可能的。你若真有意,我从中撮合可好?”
黛螺思终是面薄,不再答言,一把拉住赵灵雨就要剥她衣衫,推她下水。
赵灵雨极力挣扎,坚决不肯,却没黛螺思力大,两人一起落入水中。
黛螺思搂着她,在耳边说道:“姐姐也别装了,咱们俩还不都是让那小子占了便宜,话说那天三人纠缠,妹子也不是没碰过姐的身子,公主殿下还害羞作甚?”
赵灵雨喃喃道:“唉,有些事,你不懂的……”
黛螺思不明所指,正要追问,她耳目可比不会武功的赵灵雨灵敏多了,忽然听到一侧墙壁之外传来微弱但清晰的沉闷异响。
有情况!她一拍赵灵雨,两人迅速从池子中上来,换好事先准备好的干净干燥外衣,黛螺思带着赵灵雨来到发出声音的浴室墙壁之旁。
黛螺思仔细观察并用手摩挲片刻后,居然让她发现了一个隐藏巧妙的暗孔!
探身凝视,透光又透气。
只是对面暗黑,只隐约觉得地上躺着一人,应该是中毒的岳景。
好小子,偷窥狂啊,本事不小,这么快就找到藏身之处,还打了洞,属耗子的么?
凿壁偷光,打一人物,你当迷底是孔明啊,就不怕春光辣眼长针眼吗。
不想出浴室惊动旁人,黛螺思敲了敲墙,沉腰坐马,吐气开声,一腿蹬了过去,墙面碎裂。
两女走了进去,黛螺思用脚踢了踢地下之人,说道:“岳二公子,今时不比当日,落在我手,有何感想啊?”
见对方不动也不答,黛螺思有几分光火:“怎么着,不理我?真想喝老娘我的洗脚水?”
边说边和赵灵雨一起弯下身去,还没借着身后灯光看清面容,冷不防殿外传来一个人扯着喉咙的大喊:“有贼啊,有刺客,快来人啊!在这里。”
两女一惊,只听周围响起连串的梆子声,紧接着就有嘈杂的脚步声向这里拢过来,另一侧的墙壁也轰然被人破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