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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八、照顾病人

郝源溯自认不是个单纯的人,他看人总是首先带着怀疑的有色眼光。

在他看来,这对男女早不打,晚不打,偏偏在林叶路过的时候开始打,就是值得怀疑的。而且他们打斗当中看似不经意,却有很多不自然的情景。

他又看了一遍视频,总觉得这对男女在吵架中的眼神很不对劲!谁打架还对眼神,对暗示的?特别是打得那么激烈,那么不讲理的情况下!

试想一男一女吵架,通常是男的想解释,女的在那边说“我不要听”,然后男的碰到女的,拉拉扯扯就会打起来的吧?

既然都互相“不听”了,怎么还会对眼神?那么激动的情况下,对方会注意看吗?所以,这对一边打架,一边对眼神的男女,绝对有问题!

想知道完整的景象,他决定往前看一点这个摄像头的画面。往前倒了几分钟,很快地,他看见女人那辆车和男人的摩托从同一个方向同时到达。

女人下车和男人说话,貌似是商量着什么,但绝对不是吵架。直到看了看林叶走过来的方向,看这个时间点,大概是看到了林叶。没有任何预兆地,两个人忽然开吵,没吵三两句就打开了!

而且有趣的是,在林叶进入摄像头区域之后,可以明显看到他们移动的线路。基本就是林叶到哪儿,他们就打到哪儿,完全不像是碰巧。

前面帮穆林是在查林叶出了啥状况,现在,他想换几个摄像头,跟着那对男女的车。

果不其然,那两人开了没几个路口,就在同一地点先后停下车。下车后,男人在一边点了根烟,女人打了个电话。接着就哥俩好地勾肩搭背,进到旁边的小酒馆去了。

刚刚打完架,还是打得那么激烈,一副水火不容的样子,这会儿就一起结伴喝酒了?可能吗?

看林叶的反应,这两个人林叶从未见过,说明不是直接和林叶有仇恨。看来要查查他们的账户才行,说不定能发现谁是出钱的幕后黑手!

查账户跟调个摄像头画面不一样,比较麻烦,不能半夜申请,只有等明天相关部门开始办公才能继续。

“唉!也不知道林叶情况怎么样?”

……

医院里,快午夜的时候,在药物的作用下,林叶的体温终于降下来了。穆林悬了几小时的心,也终于落地了!

这绷着的神经一放松,疲倦便袭来了。不用再往林叶额头上换冷毛巾,开着床头灯,穆林决定坐在椅子上小寐一会儿。只是他这样睡还不如不睡,一有小响动就惊醒,完全得不到休息。

临晨四点,大概是药效过去了,林叶的面色又开始不正常地潮红。穆林拿了个温度枪对准林叶额头,量了一下体温——又超过38度了!

医生说过,再烧起来就要物理降温。穆林轻手轻脚地打了一盆温水,一盆冷水。两条毛巾,一条用冷水降温,贴在额头,一条用温水湿润,擦手脚,挥发热量。

穆林让被子只盖住腰腹,让林叶可以散热。有点医学常识的人都知道,发烧不能捂,老法里说的“发汗”的理论没啥科学依据。

物理降温就是反其道而行之的好方法,需要保暖的,只有内脏所在的胸腹部。四肢和脖颈皮肤都尽量减少遮盖。

如果是想快速降温,可以使用酒精或者冷水擦拭胸口和四肢。但是酒精虽然挥发快,却对皮肤不好,还有人会过敏。而冷水,温差太大刺激肌肉,有时候会造成肌肉痉挛。

所以大多数医务人员会建议,如果不是急需快速降温,可以用温水来进行物理降温。虽然慢一些,辛苦一些,但是病人会舒服很多。

天终于蒙蒙亮的时候,林叶的体温终于恢复了正常。穆林帮她重新盖好了被子,趴在床边干着急。

“怎么还没醒?医生不是说温度降下来以后很快就会醒的吗?”

早上七点多光景,雨还在下,“唰唰唰”地打在窗上,一阵轻,一阵响,像是风的节奏。病房的遮光窗帘没有拉上,窗外的晨光微显,开启了林叶的生物钟。

慢慢地睁开眼睛,视线内是一大片的白,前后左右看了看,这是一个充斥着白色的陌生地方啊!林叶的神经开始绷紧,她不记得自己来了这个地方啊?

听到有机器的“嘀、嗒、叮”,意识到这里应该是医院。动了动脖子,呃,好酸!转过头,就看见一个短毛的脑袋。

这个脑袋歪在床沿,脸枕在一块湿毛巾上,弄得床沿一片水迹。可能是累坏了,这么不舒服的姿势都能睡那么香,还打着小呼噜!

“好可爱!”林叶想。她就这么看着穆林,听着他打呼噜,陌生的医院环境忽然就变得熟悉了!

林叶的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左手上有个创可贴,应该是挂过吊瓶。林叶本能地不想打扰这样的“岁月静好”,只可惜,人有三急!

她慢慢坐了起来,动了一下僵硬的筋骨,然后那短毛脑袋就弹了起来。

“醒了,醒了?啧嘶几?捂嘶随?”穆林人醒了,舌头还没醒,所有的翘舌音全都大舌头。

看着穆林紧张兮兮地竖着三根手指,林叶哭笑不得。

“我没傻……只是有些断片。”说着就要下床。

“躺着,躺着,要什么我来拿!”

“那个……我要上厕所。”

“呃……哦!呵呵!”穆林傻笑了一下,让路。

病房的卫生间里,林叶眼尖地注意到了自己的毛巾,牙刷、牙膏、洗面奶等洗漱用品,旁边一个塑料袋里还有换洗的衣服。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