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杂的医学名词,白羽听不太懂,但爷爷情况危急,生命危在旦夕,她听的真真切切。
因为爷爷年过古稀,又有高血压,根本经不起这种大手术,而且手术的风险很高,会有很多并发症,可能会半身不遂,可能会昏迷不醒,也可能会死。
医生需要亲属签字,大夫人赵珍珍一下就哭出声来,方正礼是用左手握着抖成筛糠的右手才勉强把字签完。
白羽抱着母亲,因为抽泣,白素兰的背起起伏伏,她一下一下轻柔的抚着,自己的眼泪一串串的无声滑落。
她现在能做的只有祈祷,祈祷上天垂帘,不要带走最疼爱她的爷爷,虽然不是亲爷爷,但在她心里,就是亲爷爷。
抢救室的门再一次闭的紧紧的,廊道里此起彼伏的呜咽声,空气里弥漫着悲伤的味道,与窗外的艳阳天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抢救室的门一直紧闭着。
大家等累了,就坐在旁边的座椅上。
方司铖时而站起来来回的踱步,想找机会跟白羽说话,又一忍再忍。
方语柠也端正了许多,时不时的抬头看抢救室门上的那盏红灯。
只有白素兰一直站在门口,双手合十,嘴里不停地喃喃着“求菩萨保佑,求菩萨保佑”。
白羽一直陪着母亲,红着一双眼,揪着一颗心。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在医院体会这种心情,她想起曾经听爷爷提起过这种心情。
那是一种既怕又想的煎熬,怕的是那扇门打开,传来的是噩耗,想的是那扇门打开,一切便雨过天晴。
只是那时候她还小,她不懂。
现在,她懂了,但她多么希望自己可以不用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