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龄打量张懋神色。
张懋那句“独食难肥”完全发自心底。
但我凭本事吃独食,就算你不服,有本事你也吃独食去,看我闷声发大财就上门来找麻烦,这算何意?
“英国公,其实在下呢从来都不是吃独食的人,你也知,以我的能耐也吃不了独食,我这里有个绝密的消息,就算不能赚个几百几千两银子,也能让你府上的门人少花费个几千几百两银子,不知是否可作为让英国公旁观的条件呢?”
张延龄一脸慎重,好像有什么大买卖要跟张懋谈。
张懋老脸上带着横皱,轻咳一声道:“但说无妨。”
张延龄故作神秘道:“是这样,我正在协助陛下和户部改革盐政,这不准备在各盐场改煎盐为晒盐,可大幅提高产量,所以今年各盐场夏盐的出产必定比往常年多很多,到时盐引也会出更多,现在盐引的价格必会走低……”
“英国公,你看这是否重大信息?”
张懋听了这话,吹胡子瞪眼差点跟张延龄犯急。
这就是你所谓的“大信息”?还能不能有点技术含量?
“建昌伯,由你来协助户部来改革,还要改煎盐之法?你可有想过这么做万一没有成效的后果?”张懋显然对于改革什么的并不赞同。
没办法,这世道就是这样,人不思求变,总想着以过往之法则横行于世,从未想过改变后的世界会是怎样。
关于张懋的反应,张延龄早就料到。
这世上要行改革何其之难?
之所以他的改革会推进,一来是皇帝对他的信任,还有就是朱祐樘派人做了试验,亲眼看到了成果,再加上朱祐樘对于盐政改革苦无良策,才会“铤而走险”。
但对于这时代的人,想实事求是,让他们以实践出真知,太难了!
张延龄打个哈哈道:“这么机密的消息,我都告知了英国公,若英国公不信也没招!”
张懋气恼道:“药材的生意,你不能再欺行霸市!”
“没问题。”张延龄见张懋开了条件,想都没想便答应。
之前靠苏家垄断药材生意,完全是因为当时京师周边的商贾怕被牵连通番之案,都暂且不敢做药材生意,让苏家赚得盆满钵满。
现在通番案子的风头已经过去,张延龄本来想垄断也垄断不了。
再说了,药材那点生意所赚的钱,有点鸡肋。
张延龄是个有大志的人,赚钱同样有大志,现在京师药材生意一年一两万贯的总体利润,已经不放在他眼里。
张懋见张延龄答应如此爽快,反而有些迷惑。
这小子就如此轻易就范的?
“英国公还有旁的事?没的话,在下还有要紧的皇差去办,这不陛下还让我将满仓儿案子的奏疏呈送,就没多少时间接待英国公。”
张延龄居然下了逐客令。
张懋迟疑道:“你若反悔当如何?”
张延龄笑道:“在下以后还要仰仗英国公,岂会言而无信?若我真是言而无信之人,将来也无法在诚信为本的生意场上混,英国公可放心而归。”
“对了英国公,可别忘了我提醒过你有关盐政的事,别最后亏到血本无归就好!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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