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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为了不要脸而活

张延龄本以为徐琼有什么重要的事,但说来说去,都是涉及到他婚事。

徐琼为礼部尚书,已完成毕生所愿,对他来说已功成名就,至于钱财方面他本身不是很看重且不缺,所以他现在更希望的是,能在朝中的地位更加稳固,多联合一些盟友,帮张延龄说媒,目的也是出自于此。

“对了延龄,听说你要给李宾之的儿子治病?你可有把握?”

徐琼无意中便提及。

张延龄道:“死马当活马医,谁知是否有把握呢?”

徐琼道:“那种病不好治,且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可惜宾之他一生的清名都要毁了,你若是治不好最好别去勉强,惹麻烦上身。”

这话倒是一句很实在的话。

张延龄只是笑了笑,没再接茬。

……

……

本来还要说及有关迎接使节之事,却是徐琼早就有安排。

“延龄,你明日便去会同馆,我会通知鸿胪寺那边,协助你迎接使节,你之前有迎接藩地使节的经验,只要国体上不要输阵便可,以你在西北的军功,让你去,所体现的是我大明军威。”

徐琼言语之间,对张延龄的军功还是很佩服的。

大明能获得军功的人太少,而张延龄就是其中一位。

之前张延龄取得西北战功,回到京师之后还没得到更多的政治便利,这次迎接使节,便等于是让张延龄去扬大明的威风。

张延龄笑道:“早就跟陛下谈及此事,以如何的态度去迎接番邦使节,晚辈心中有数。”

“好,我送你出去。”

徐琼亲自送张延龄出礼部。

天色渐晚,会见使节的事定在了来日。

总归不至于让张延龄太过于劳碌,现在张延龄也算是大明的功臣,做什么事好像都要依照他的意思,甚至要以他的闲暇为准。

……

……

入夜。

教坊司内。

张延龄抵达约定的包间时,张鹤龄和崔元已等候多时。

“我说二弟,你可真不着紧,大哥难得请你吃顿饭,你还这么摆架子是吧?”张鹤龄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是肉疼的。

本来他是很不情愿来教坊司请客,但奈何最近他还有事相求,也不得不破费。

说此话时,他多么希望自己的弟弟能说,这顿饭我请了?

“萧公公临时到我府上,跟我嘱咐迎接番邦使节的事,我又去了礼部一趟,你以为我不想早点过来?为何不见姑娘?”张延龄四下看了看。

张鹤龄脸色不佳,显然叫姑娘进来,那花钱的数量可就不是吃顿饭可比的。

但他还是摆摆手道:“算了,叫几个头牌进来,就说是寿宁侯和建昌侯来,还有永康长公主驸马,这么大的阵仗,教坊司赶紧给招呼上,别是他们不想干了!”

张鹤龄一脸嚣张的样子。

这意思是,想用自己的地位压住教坊司这些人,让他们不敢开出高消费的账单?

教坊司那边听说是张延龄来,还真是着重做了准备,赶紧给叫了几个姿色绝佳的女子过来。

一下进来六个人。

“少来几个,六个吃得消吗?”张鹤龄差点又要开始哭穷。

姑娘进来之后,弹琴唱曲,妙眸总是在往张延龄身上打量,连张鹤龄看了都有几分眼气,把头凑过来道:“看看,这些窑姐,哪个不稀罕你?要不你把她们赎身了吧。”

张延龄道:“我眼界高,大哥喜欢自己纳回去,我不拦着。”

“切!”张鹤龄撇撇嘴。

说着张鹤龄便要起身,似是要去跟几个歌舞姬一起“熟络”一番,张鹤龄这是看人家跳舞不过瘾,准备亲自上阵。

崔元提醒道:“寿宁侯,不妥……”

张延龄笑道:“崔兄不必阻拦他,他这是花了钱,想玩个够本,让他随便去。”

“是。”崔元在张延龄面前,好像连头都抬不起。

“崔兄,最近府上可还安宁?”张延龄笑着问道。

崔元道:“说起来惭愧,上次与建昌伯来过一次教坊司之后,回去已有多日未曾跟……长公主说过话。”

张延龄惊讶打量着崔元,上次到现在你都没跟你老婆说过话,你现在还敢来?

“那你……”

“无所谓了,身为长公主驸马,早就知自己是如何的光景,于朝中不知该做什么,更不知未来有何前途,科举无缘,这一生便也是碌碌无为。”崔元言语之间很感慨。

就在此时,张鹤龄于一旁大叫:“轻点轻点,本侯的腰不行,别扭来扭去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做什么,却只是跟舞姬跳舞,可能是闪着腰了。

张延龄给崔元斟酒一杯,道:“人生事还是看开一些,有时候功名利禄反而是累赘,不如心平气和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最近我可能要去淘换一下古画,要不崔兄你去帮我掌掌眼?”

张延龄本来没打算去作赝,但现在程敏政那边需要有个交待,正好让崔元帮自己做点事,算是让丰富一下朋友的生活。

崔元道:“如此也好。”

“明日去见番邦使节,崔兄也一起吧。”张延龄再做邀请。

崔元甚为感动,道:“难得建昌伯你不嫌弃在下愚笨。”

“呵呵。”

张延龄笑了笑。

无论崔元和他家里那口对张延龄做了什么,好像张延龄还真对他“不离不弃”。

……

……

张鹤龄当晚喝得是酩酊大醉,但仍旧不忘要回家过夜。

似乎他也知道,留在教坊司这个销金窟过一夜,他的荷包又要大出血。

张延龄与他共乘马车回去,也是为说事。

“老二,我跟你说,今天为兄去了京营,那些兔崽子,没一个把大哥我当回事的,你觉得我是当苦力的吗?我是去带兵的,你有什么办法,能让那群人服我?人要脸树要皮,为兄这半辈子就为这张脸活着了……”

张鹤龄喝醉之后,人还挺絮叨。

张延龄心想,别人是为了要脸活着,你是为了不要脸活而活,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