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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20章 明兰的打算

这些时日,神武军里头的事情越来越多,徐章是个甩手掌柜,可徐文和长梧却忙得头脚倒悬,这不徐章才刚刚成完亲,两人就又回了军营。

徐章叹了口气,摇摇头道:“长梧留在东京,四哥还得随我一道回去,如今军中事务繁多,还得长梧他们几个看着才行!”

若是交给别人,徐章可放心不下。

老太太知道徐章的意思,如今神武军还在扩张之中,正是他们在军中培育自己亲信和势力的时候。

“长梧留在东京也好!有他和顾二那小子帮你看着,你也能省些心!”

老太太可是勇毅侯府嫡女,世代将门出身,自然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对于长梧他们有多重要。

“行了,时辰了不早了,你们就别耽搁了,赶紧回去吧!估计这回儿洪氏已经在门口翘首以盼,等着你们这对新人回家了呢!”盛老太太打趣二人道。

明兰道:“那祖母这回可猜错了,您家孙女婿一早便打发人回去报信说今日咱们回去的晚,连晚饭都在您这儿用了呢!”

徐章笑着说道:“待从宥阳回来,姑祖母若是愿意,不妨到家里去小住一段时日,也好让我和明儿好好孝顺孝顺您!”

盛老太太却摆了摆手:“等你们从宥阳回来再说吧!”

说着便叫房嬷嬷把徐章和明兰‘赶’出了寿安堂。

辞别了老太太,出门的时候,还是没能等到长柏和盛紘回来。

夫妻二人上了马车,出了积英巷,便径直朝北而去。

马车里,夫妻二人靠在一起,说着悄悄话。

说着说着,徐章看着明兰,终于忍不住问道:“今日娘子故意刺激墨兰,是临时起意还是早有预谋?”

明兰从徐章怀里抽离出来,抬眼看着徐章的眼睛,四目相对。

“临时起意如何?早有预谋又如何?”

徐章嘴角一扬:“若是临时起意,就当我没问过,可若是早有预谋,不知娘子能否替为夫一解心中疑虑,也好叫为夫替娘子参谋参谋,做一做我家娘子的幕僚军师!叫为夫过一过瘾!”

明兰抿着嘴:“夫君有经天纬地之才,过来给妾身这么一个后宅妇人做军师幕僚,未免太过大材小用了些!”

徐章却摇了摇头,说道:“娘子此言差矣!何谓大材小用?若是好钢,自然该用在刀刃之上,更何况你我夫妻一体,娘子的事情,自然便是为夫的事情,也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明兰神情一僵,目光却闪烁着,忽然两边的嘴角往上一扬,露出个极美的微笑来:“夫君说的是,现如今咱们夫妻一体,若是遇上事情,自然应该一起解决!”

徐章没有说话,只侧了侧脑袋,给明兰一个眼神,然后抬手在耳旁放了放,做出聆听的动作。

明兰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往徐章怀里一靠,然后才柔声说道:“夫君,咱们明日去一趟玉清观吧!”

徐章搂着明兰,温柔的说:“是该去一趟玉清观了,自从岳母大人的灵位迁至玉清观之后,娘子去玉清观的次数屈指可数,如今咱们刚刚成亲,确实是该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岳母一声,好让岳母在九泉之下,也能安息!”

说起鬼神之说,前世的徐章自然是不信的,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长在红旗下,生活在阳光里,怎么可能会去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

可自打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徐章就对所谓的神佛,带上了几分敬畏。

连转世重生这样的事情都能被他遇上,其他的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情,也未必没有可能,尽管这十多年来徐章也没有遇到过一起。

“夫君,你方才说什么?”明兰眼睛一亮,抓着徐章的胳膊,抬起头看着徐章的眼睛,略有些激动的问。

徐章笑着说道:“明日咱们一道去玉清观拜祭岳母大人,将咱们的事情告诉她,叫岳母大人九泉之下,也能够安息。”

徐章重复着方才的话。

明兰的神情连连变化,眼中泛着泪光,情绪明显有些激动。

“是妾身听错了吗?方才夫君管阿娘叫岳母大人?”明兰抓着徐章手臂的双手,也下意识的用了几分力,就连声音,也略略又几分颤抖。

徐章没有挣扎,任由明兰抓着,微笑着道:“卫氏是你的生母,不论在外人眼中,卫氏是什么样的身份,但在我徐章这里,卫氏便是我的岳母!”

“若是娘子愿意的话,不妨在家里辟出一间静室,将岳母的灵位请回家去,这样的话,日后娘子便是想要给岳母上香添油,也不至于特意跑到玉清观来!”

听到徐章这话,明兰的眼眶瞬间就被晶莹的泪水填满,两行清泪自眶中滑落,淌过脸颊,留下两道泪痕。

徐章慢慢抬手,将明兰的手取了下来,将其揽入怀中,同时伸手取出一面锦帕,小心翼翼的擦去明兰脸颊上的泪痕。

明兰双手环在徐章的腰上,脑袋贴着徐章的胸膛,如小猫一样缩在徐章怀里。

“娘子可是想要对付林噙霜,为岳母大人报仇雪恨?”徐章搂着明兰,直接开门的问。

明兰点了点头,说道:“当初若不是林噙霜,阿娘又岂会产褥血崩而亡!一个杀人凶手,却逍遥法外这么多年,这世上焉有这样的道理!”

“我一定要提阿娘讨回公道!”

明兰虽窝在徐章怀里,可这话说出来,语气却尤其坚定,格外的铿锵有力。

徐章微微颔首道:“表舅素来便偏爱林噙霜母子,便是他们犯了错,也每每都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最多也就是个禁足,罚跪祠堂!”

“上次你三哥哥和人在外头吃酒狎妓,酒后胡言乱语,累得表舅被困宫中,遭到官家亲自质问,可回来之后呢?不过在祠堂里头关了几日,禁闭数月罢了!”

明兰道:“那林噙霜素来在父亲面前装的娇弱可怜,每每都能抓住父亲的心思,叫他心软!”

徐章嗤笑一声,说道:“其实表舅并不是看不明白,以表舅的聪明和眼力,若是当真用心瞧的话,又岂会瞧不出林噙霜的手段。”

“说到底,不过是为情所困,心甘情愿的自我蒙蔽双眼罢了!”

作为男人,又和盛紘接触了这么多年,徐章若是连这点还瞧不出来,那就枉费他这两世为人的丰厚经历了。

说到底,这一切的根由还在王氏身上,与盛紘成亲之后,盛老太太又直接交了权,王氏便直接大包大揽,在盛家之中权势滔天,连盛紘的事情都要插手,性子端的是霸道。

盛紘又不是受虐狂,这一时半会儿还好,当初盛家落魄,王老太师肯把嫡女下嫁于他,盛紘对于王氏还有王家都是感激的,和王氏自然也有过一段父亲和睦,相敬如宾的日子。

可这时间一长,王氏却没有半点改变,盛紘和王氏之间的情分自然也就慢慢淡了,偏生这个时候,林噙霜插了进来。

家逢骤变,一个弱女子,孤身一人借住在盛家,瞧着是那么的柔弱可怜,叫人心疼,先由王氏的强势霸道在前,现在忽然遇上了林噙霜这么一个性子截然相反的女子,而且林噙霜本就生的貌美如花,又善于把握男人的心思,处处低眉顺眼,事事顺从,既乖巧,又听话,如何不叫盛紘动心。

总结下来,林噙霜就是盛紘心底的白莲花。

明兰又做不出那等下毒害人的勾当,想要为母报仇,绝非易事。

“林噙霜久居盛家后宅之中,与外界少有关联,娘子便是对付她,也无从下手,而且林噙霜此人,颇有几分心计手段,若是直接对付她,只怕是未必能够一句竟功!”

明兰道:“正所谓打蛇不死,反受其害,若是引得林噙霜起了戒心,日后咱们想要再对付她,那可就难上加难了!”

林噙霜若是一直呆在盛家里头,不和外界接触,在不破坏和盛紘的关系的前提下,徐章和明兰还真不好出手对付她。

“所以娘子打算从墨兰身上入手?”

明兰嗯了一声,说道:“只要是不是那等冷血无情,六亲不认的人,都会有弱点,只要找对了这个弱点,再想法子着手,便容易的多!”

“墨兰的才学确实不错,于诗词歌赋之上颇有天赋,却也因此激的自己心高气傲,瞧不上这个,瞧不上那个!”

对于墨兰,徐章从小到大都没什么好感。

小时候因为徐章出身农家,不过是借着是老太太的远方亲戚,便投身在盛家学塾,与盛家的兄弟姐妹们一道读书。

那时的墨兰,眼睛长在了脑袋顶上,从来都没正眼瞧过徐章一回。

等到后来,徐章以十七之龄,高中了进士,而且位居榜眼,墨兰对徐章的态度就变了,开始故意接近,拉着徐章问些诗词歌赋,抚琴弄萧这些风雅之士,甚至还献起了殷勤。

可惜徐章却根本不吃她这一套。

明兰眸光微凝,声音微沉:“四姐姐素来眼高于顶,盼着能够嫁入高门,以前的时候,便惦记过夫君,可惜夫君与妾身定了亲,四姐姐断了念想。

后来又瞧上了齐小公爷,却被父亲狠狠训斥了一顿,齐小公爷娶了嘉成县主之后,四姐姐也就歇了这门心思。

现如今又瞧上了永昌伯爵府的六公子梁晗,好几次马球会,诗会雅集都和这梁六公子走的颇近!”

“梁晗?”徐章对梁晗倒是有些印象,“墨兰倒是有些眼光,梁晗此人天资不错,能文能武,只是性子浪荡了些,若是能有约束得住他的大娘子,日后倒也不缺前程!”

明兰道:“如今这位梁六公子,弄大了府里侍妾的肚子,偏生那侍妾的身份有些特殊,是梁家庶长子的媳妇的远亲,不好用强,吴大娘子犯了难,只能满东京城的替梁六郎寻摸亲事!”

徐章眼睛一亮:“娘子是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