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
墨兰的声音之中带着哭腔,眼中闪烁着嫉妒和疯狂,“如今徐章封了侯,明兰那个贱丫头也得了诰命,成了二品的夫人,连王氏那个贱人都还没得诰命,她一个庶出的女儿,何德何能能有这么好的命!”
林噙霜也是满脸无奈,有些恨恨的说道:“还不是借了老太太的光,当初她和勇毅侯府闹翻,彼此之间再没了联系,本以为这个老虔婆这辈子都只能靠着盛家了,不成想竟然凭空冒出来一个徐章。”
说着林噙霜脸上又浮现出满脸的懊悔:“当初叫你用点心,搏老太太的欢心,你就是不肯伤心,竟然被明兰那个丫头把机会给夺了去,现在好了,眼看着明兰成了侯夫人,还得了诰命,徐家的家底儿又厚,日后那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林噙霜一脸恨铁不成的说教着墨兰:“若非你这死丫头不争气,现如今明兰得的这些荣华富贵,岂不都是你的了。”
墨兰越听越觉得委屈,心里也越是嫉妒,情绪再也抑制不住,原本萦绕在眼眶之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如两道雨线,顺着脸颊便淌了下去。
泪水自下颌滑落,滴在胸前的衣襟之上,不一会儿便将薄纱做成的粉蝶长裙胸前的区域打湿了一大片。
“阿娘!”
“分明是老太太瞧不上我,非得要把明兰抱到她房里养着,怎么又成我不争气了,当初我可是照着阿娘的吩咐,在老太太跟前端茶递水的伺候着,晨昏定省,从未有过一日懈怠,没有半点不尽心的地方,连寿安堂上上下下伺候的嬷嬷女使们,都没有一个不夸我孝顺懂事儿的,可老太太就是瞧上了明兰,看不上我,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墨兰满脸委屈的说道,小嘴撅着。
“唉!”林噙霜幽幽一叹,“也罢,往事已矣,现在再提也没有意义,咱们眼下最要紧的事,就是促成你和梁六郎的婚事。”
若是此前,林噙霜和墨兰还有些许犹豫,可自从知道徐章封侯,明兰得了诰命的消息之后,母女俩已经彻底下定了决心。
“梁晗那边是怎么说的?”林噙霜神色颇为凝重的问。
墨兰道:“六郎说了,此生非我不娶,他一定会对我负责的,上次咱们见面的时候他就说了,找个机会就请他母亲吴大娘子来咱们提亲,娶我过门。”
林噙霜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一些:“在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之前,咱们可不能有半分松懈,梁晗那边,找机会你再出去和他见上一面,问一问进度,催一催他。若是再拖下去,你这肚子,可就瞒不住了!”
林噙霜看着墨兰平坦如故的小腹,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墨兰脸上却露出几分忧色:“六郎那边我倒是不怕,我只是担心吴大娘子,吴大娘子素来强势,又不怎么喜欢我,只怕她未必会听六郎的,愿意来咱们家提亲。”
“不愿?”林噙霜冷哼一声,扫了一眼墨兰的小腹,冷声说道:“到时候可由不得他不愿,”
“正好如今徐章封了侯,徐家风头正盛,一时无两,盛家也跟着水涨船高,到时候为了盛家满门女眷的颜面,王氏那个贱人还有老太太都不得不低头去促成你和梁六郎的亲事。”
“女儿都听阿娘的!”墨兰初次经历这样的事情,心里头那里有半点主见,一切自然都是听林噙霜的。
林噙霜想的很简单,如今墨兰已经怀上了梁晗的孩子,再过几个月,墨兰的肚子就再也藏不住了,到时候不论盛家还是徐家,不都得为了盛家女眷们的颜面,替墨兰奔走,促成墨兰和梁晗之间的亲事。
这条路就是当初林噙霜走过且成功的了,如今墨兰又要再走一次。
房门外头,一个十四五岁,模样颇为俏丽的女使躬身立于门口两侧,两只耳朵却竖的直直的,脸上瞧不出有丝毫的神情变换。
·······
林季荣被关了大半个月,如今好不容易被救了出来,被嘉佑帝和曹皇后狠狠训斥了一顿,打了一顿板子,罚了俸禄,还降了半级,林季荣老早就憋了一肚子委屈,满腔的怒火没地儿发泄。
徐章找上门来,把自己心里头的担忧一说,林季荣眼睛跟着就亮了,若是徐章的担忧成真的话,那自己岂非又有了立功的机会?
而且就算是徐章猜错了,可元昊这条漏网之鱼逃亡在外,朝廷的海捕文书不知下了多少,只要林季荣能够抓住元昊,那可就是大功一件呀。
元昊怎么说也是淮南叛乱的始作俑者,天圣教的教主,甚至曾经自立为帝,这可是犯了大忌讳的,日后若是人人效仿,纷纷自立,那赵宋天下岂非就乱了套了,这还怎么得了。
林季荣对徐章那是千恩万谢,拉着徐章的手,感动的不行。
因今年是乙巳年,是以这场叛乱逼宫也被称为乙巳之变,已经被史官载入史册之中。
乙巳之变中,似林季荣这般因为毫无防备,就被手下人给阴了关押起来的不在少数,甚至还有几个当场就被看了头,脑袋拿去祭旗。
眼下这些人自然是人人自危,生怕嘉佑帝追究他们的责任。
好在嘉佑帝还算仁善,虽都给出了惩处,但惩处都不算重,远远要低于他们的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