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白追尘,坐吧。”
两人这才互相看清对方清晰的模样。油纸伞下的人影并不如第一眼看到的死板,反而在白皙如纸的脸上看到了故事跟绵绵的人情味,唯一不足的是那些似有似无的难以接近叫人心生畏惧。
没有多余装饰的脸是青涩是纯洁,却又有着之外的苦乏,与她的年龄很不相符。
“谢谢姐姐,我,我叫方萤,叫我萤子就可以了。”方萤坐在椅子上,双手捧着热水透出的玻璃杯,借着温度温暖身体的冰凉。
“说起来,你男朋友这样对你,我多少也有些责任,那人是你男朋友吧。”白追尘喝了口柠檬茶,这酸爽……婉呜怕是在里面加了醋的吧,一口茶水她在口腔停留了好半天,才强忍着吞了下去。
方萤轻微点了下头,本来红红的眼圈又加深了一道红。“他变成这样很大部分都是我的原因,我不怪他,只怪自己以前不懂事。”握着玻璃杯的双手明显加重了力气,手背上的青筋分外明显。
白追尘轻微一笑,这笑带着丝微的羞辱。“年轻果然天真,一个男人爱你怎么都爱你,一个男人想要把你推开,就连你呼吸都是错误,是你自欺欺人而已。”摇着酸掉大牙的杯中水,余光撇向忙得热火朝天的婉呜,内心是多想把这水灌到她肚子,让她尝尝什么叫酸到窒息。
“我知道。”方萤低着头,生怕被人看到那抹无奈的苦笑。“朋友都说我活的卑微,对他只有无休止的迁就,可是我能怎么办,我爱他,我离不开他。”
激动到颤音叫白追尘有些好笑,她摇着头,将手中的杯子放到桌上,杯中泛动的水纹暴露了愤然。“把爱说得这么伟大,难道不是因为金钱的作祟?是离不开他还是不想离开,方萤,你比谁都心知肚明。”
“你怎么……”快要蹦到嘴边的知道两个字及时咽了回去,启开的双唇正是她的吃惊。
“那个男人左手无名指上带着婚戒,穿着干练,从上到下价值不菲,加起来少说也有个几十万,尤其是那块手表,我要是没看错应该是Patek Philippe限量款吧,怎么也要好几百万万,而你,虽然浑身上下都是名牌,真正能值几个钱,也就是外表包装光鲜罢了。”
方萤依旧低着头,咬着的下唇浅浅可见血迹。
“pipi……”咪呜假装擦着玻璃,实际观察着小花园的一字一句连带每一个标点。他蹲下身体像是怕谁看到似的,朝着婉呜的方向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赶紧过来。臭味相投的倒是立马会意。
“姐收手这么多年,看样子今天要重操旧业,咱们以后的日子是不是要轻松些了。”咪呜把面前这块玻璃擦的蹭亮,要是再用点力,估计可以换一块落地窗。
婉呜表情更是兴奋,铜铃般的大眼睛生怕错过每一个细节。“我觉得很有可能,你有没有发现这个女孩身上有种特质跟姐很像。”
咪呜露出打满问号的一张脸。看着婉呜缓缓从嘴里吐出的那个字,马上将她嘴巴捂住,一脸慌张的把她拖到展示台背后。
“你想死啊,怎么可以说这个字,姐她那叫贱嘛,那叫痴情,专一,从一而终。下次可别乱说,知道了吗。”一个满脸认真的嘱咐,一个满脸真诚的点头,呵!如果蠢能排上号,他俩当仁不让。
方萤鼓起很大勇气,把沉重的脑袋抬了起来,她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很想要倾诉,而面前这个陌生的女人有一股特别的魔力,叫她不吐不快。在常人看不到的地方,一道金色的光线从她的右肩流向白追尘脖子上挂着玉坠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