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儿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个满脸写着“惬意”二字的女孩儿,突然觉得自己不算愚笨的脑子在她面前简直成了摆设。
“这又奇了,天下谁人不知历帝待小公主如至宝,你果然在拿我寻开心。”他随手擦了把脸上已经干掉的污迹,白了姒月一眼起身要走,“浪费半天功夫。”
“就像你的身份一样,有些事情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姒月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似乎笃定他不会真走,拍拍身边的空地,“反正已经耽搁这么久了,不如我们好好聊聊?”
姒月的话似乎有种魔力,男孩儿果然又坐了下来。
“你得告诉我原因,如果你是在套我的话,我可真会把你杀了的。”他说着,紧了紧手中的匕首。
“我父皇他……”
姒月张口欲说,但沉默片刻,却只是叹了口气,男孩儿看她犹犹豫豫的样子,“噌”地站起来:“你如果不想说我这就要走了,那些人要是太久看不见我,可饶不了我。”
他语气焦急,并不完全是为了逼姒月坦白。
“我父皇……豢养娈童。”姒月眉头紧蹙,目光落在地上郁郁葱葱的草地上,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
“那还真是个新闻啊。”男孩儿一副‘我果然被耍了‘的表情,又颇带些嫌恶的说道,“你知道赫明的皇帝养了多少娈童和美人吗?那些自诩九五之尊的皇帝有几个是不风流的。”
他把手里沾的草和泥点子拍掉,又回头看姒月一眼,“我虽然是个探子,但也知道如果要找人结盟,真诚基本的原则。”
“你是哪支军的?”姒月看他走出不远,才回过神来,忙站起来冲他喊道。
“骑兵四队,齐越。”
……
是夜,姒月悄悄从四哥姒晟的营帐内找了件勉强合适她的士兵服换上,又拿了一壶酒,准备去找齐越继续午间未完成的谈话。
“这位兄弟,齐越在吗?”她挑了一个看起来面目和善些的士兵,凑到他身边压低嗓子问道。
“那小子?”士兵环顾周围,指着不远处一个正在浆洗衣服的小黑团,“那儿不是他吗。”
“多谢兄弟。”
姒月拔腿就要过去,那士兵又开口说话了:“诶,回来,你这时候不要过去。”
“怎么了?”姒月不解。
“老刘那脾气你还不知道。”那士兵看着洗衣服的齐越摇摇头,颇有些同情的意味在里面,“今下午那小子回来晚了,哪是揍他一顿就能完事的?你这会子去找他玩,待会儿连你一块儿收拾了……”
他说着又看了一眼姒月:“诶?我怎么好像没见过你啊?你哪支军的?”
旁边的人被士兵的话吸引,都围过来看她,姒月没料到有这节外之事,唬了一跳,但很快镇定下来,把他四哥搬了出来:“我是四殿下的部下,这是我的腰牌。”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铁牌递给他们看,铁牌上刻一个“晟”字,是姒晟的亲卫才有的牌子。
“四殿下的护卫什么时候有这么瘦弱的了?”一个将士看过牌子依然狐疑不决,上下打量着姒月。
“是啊,我主要负责后勤的炊事事务。”姒月小心地陪着笑脸,生怕被这些看着五大三粗实则心细如发的将士们发现自己的身份。
“既然是殿下的人就不要难为人家了,虽然不是一个行伍的,但都是兵,以后还得互相照应呢。”第一个跟姒月说话的士兵出来打圆场,“齐越那小子没事儿了,你过去找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