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茂看着阿母眼尾深深的皱纹,心中很是愧疚,轻声说道:“阿父昨夜还跟儿子说,不如让您辞了匠头在家过些轻松的日子。”
钟自珍皱眉,“你阿父是好意,但是这怎么可能呢。我知道他们一些秘密,除非我死,不然是不可能摘出来的。”
洪茂点头,“儿子跟阿父都知道,原想着大不了咱们多花些钱帛给汪正信。”
“那就是个贪得无厌的鬼,若是开了这个口,他一定会吸干我们的血。”
就算是吸干了血,也未必能保住命。
“所以儿子一直暗中打听汪正信做交易的胡人,手上有一些证据能辖制他,但是现在听阿母的意思怕是用不上了。”洪茂道。
钟自珍没想到儿子悄无声息干成这样的大事,心中既欣慰又担忧,半响才说道:“女郎虽心善,但是却不是个能被轻易摆弄的人。你手中的东西自然能排上用场,女郎现在缺钱,缺粮,这就是你的机会。”
洪茂一愣,随即明白阿母的意思了,顿时眼睛一亮。
母子俩对视一眼,钟自珍长长的松口气,“你随我去见女郎,可敢?”
洪茂紧张,但是机会摆在眼前,他得扛起这个家,不能后退,于是咬着牙点头,“儿子敢。”
钟自珍抬脚就往外走,“走吧。”
豁出去了,想要好前程,他们这些泥土里的邑户,就只能拼命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