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奕珩答的自然坦诚,孟若吟没能从他的神情中瞧出异样,他的说辞也算合理。
大皇嫂过门是在年初,两人尚算的是新婚燕尔,听母后将大皇嫂也得大哥中意,两个人正值情浓意蜜,三哥处事一向通透,最是体贴妥当,少去打搅也是正常。
可这番合理是对三哥而言,大哥的做派就显得古怪了,完全不像是大哥那性子会有的行径。
看着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还是只能从天禄宫着手。
孟若吟稍微又坐了一阵,便也不再多留。
隗奕珩并不挽留,亲自送她出了雪阳宫,到了门外分别却又将她叫住。
“小妹,近日何时得闲再来雪阳宫坐坐吧。”
孟若吟想着既然是回来了了,日后抬头不见低头也要见的,他又主动邀请,就算之后不甚亲近,倒也不必惹恼了他,便点头应了下来。
已是夏末,但白昼依旧漫长。
从雪阳宫回来的孟若吟开始惶惶不安。
抬头见那天边仍是阳光明媚,不见有变天的迹象,可这份感觉就是来的莫名又突然,似是一种征兆。
孟若吟觉得,今夜无论如何至少要将天禄宫探出个究竟来。
一定得找六哥弄清楚,叫她快走是何意,明日可能就来不及了。
因为明日是一场盛宴,庆贺孟若吟回宫。
皇上心疼女儿舟车劳顿,回归的第一日只是简单的小聚,但迎回公主的大宴是万不能省去的。
唯一的公主回宫,若是一直冷冷清清的不庆贺,岂不是叫众人觉得这公主不得圣心,不受待见。
又或者妄加揣测,说孟若吟神智依旧未愈,如今年岁长起来也不再是孩童,怕她上不得台面,在人前失仪,丢了皇室的脸,这才将她藏起来。
这场盛宴,皇上和皇后已经筹备了许久,现在又多了一项必要,那便是为之后的招亲造势。
孟若吟惴惴等待,终于是在临近子时等来了解楚容。
两人是曾经约好,有什么事情一定共同面对,可时间不等人,再晚些她就要留下字条,独自去闯天禄宫了。
孟若吟把白日里的事说了一遍,解楚容也没有丝毫头绪,这些事情都透露着一丝诡异。
换了一身更方便活动的行头,孟若吟同解楚容一道前往天禄宫。
孟若吟满心忧虑,她想将事情弄个清楚,唯恐大宴上横生不测,这宴席上起事的例子数不胜数。
一路疾行,她没有料到的是,那场盛宴未开便散了,就仿佛她先天受不得庆贺,与自己的宴席就是无缘。
当年的庆贺她痊愈的大宴被解楚容冲撞,而今……
就在孟若吟和解楚容刚离开凤鸣宫不久,原本沉寂的皇城乍然间喧嚣四起。
灯火一盏盏点亮,好多人奔走疾呼。
他们喊的都是同一句话。
庄严又沉痛……
孟若吟怔楞,头一晕踉跄一步,紧紧抓着解楚容的肩膀问道:“他们在说什么?”
解楚容眉头紧蹙,双手扶紧她,再小心翼翼的回答。
“三皇子……薨了。”
他知道孟若吟定是听清了,只是不敢相信……
他也不敢相信,这一切来的太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