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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少主放肆风尘中

“那你想要些甚么?”

“要你的命!”

胖掌柜说罢断喝一声,甩起手中金杆银秤,便朝年轻人心窝要害里搠去。好在年轻人早有防备,不仅毫不慌张,甚至还有几分期待。他一直遵从约定与教诲,不先与人动手,如今有人主动出手,他自然是愿意陪这掌柜的耍耍。

但这胖掌柜敢明目张胆的在这宣明府叫嚣,必是有些许真本领。虽说他身形肥硕,但身手却意外的敏捷,那金杆银秤极快横扫而来,几乎看不清位置,宛若一柄短枪,直戳胸膛。但他怎是那年轻人的对手。

几乎是在胖掌柜动手的一瞬间,年轻人左手按住赌桌边沿,腾身而起,以撑住赌桌的左手为轴,打一个旋儿,宛若一道漆黑的旋风,轻而易举的拨开那来势汹汹的金杆银秤,又连出数脚,正踢中那胖掌柜的天灵,鼻梁与唇角。直踢得那掌柜头晕目眩,站立不稳,几要倒地,脸上更是青紫相接,殷红的血从各处伤口一股脑的涌出,随着那剧烈抖动的肥肉飞溅在身下的赌桌之上。

周围的赌徒与打手未曾料到如此情形,皆是呆若木鸡,手足无措,哪里敢上来帮忙。孤立无援的掌柜终于抵挡不住年轻人凌厉的攻势,正要仰天倒下,却又被那翻腾起身的年轻人一脚踢中下巴,双臂无力混乱的摆动着,踉跄数步,跌坐在地,早已是面目全非。年轻人对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但周围早已麻木的赌徒并没有任何感觉。

再看那年轻人,翻腾数周,用手轻轻一垫便平稳落地,衣衫平整,不染埃尘,面不红气不喘,就连那玉指环也已然完璧归赵,在掠过赌桌之时用小指钩住,往掌心一撇,便稳稳当当的戴在左手无名指上。

赌坊的打手们这才回过神来,第一反应却不是拿住那年轻人,而是火急火燎的一拥上前,将满脸是血,眼冒金星的胖掌柜扶起身来。胖掌柜难得清醒,抹了一把脸颊上的鲜血,气的嘴唇发紫,盛怒之下,甩手便是几个清脆的耳光,落在身旁的打手脸上:“蠢货,废物,还不快快抓住这挑事的小子......”说罢,又气的昏死过去。

打手们木讷的扶掌柜的坐下,又迟缓的涌上前欲合力拿住年轻人。

可年轻人却转身一脚将赌桌踢翻在地,满桌的雪花银散了一地,小山似的银子闪耀的光芒刺的人睁不开眼。周围的赌徒们见状一个个宛如望见骨头的恶犬,先前的恐惧一扫而空,潮水似的涌上前,发疯似的将那本属于自己的银两揽入怀中,用破衣烂衫兜了,小心翼翼的捧在怀中。争先恐后,生怕自己比他人少抢了一锭银子,便是吃亏。

先前那些身高体壮,气势汹汹的打手,竟被要钱不要命的赌徒包围,沦陷在人群之中,进退两难。只得挥动着手中的短棍,边叫骂边抽打着那些抢红了眼的家伙,可赌徒们只顾抢钱,早已忘却了痛觉与尊严。原本已然清醒过来的胖掌柜一睁眼便是这样一幅画面,高喊一声:“我的钱,我的钱......”却又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看着本以收入囊中的钱财又被人抢走,气的急火攻心,竟仰天喷出一口鲜血,又昏死过去。

趁着那金秤赌坊已然乱成一锅粥,年轻人拍了拍衣袖,扬长而去,飞身跃出赌坊,又反手将大门关上。立于赌坊门前,半仰着头,呼吸了一口室外的新鲜空气,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轻笑一声,竟从怀中取出好几锭银子。原来是方才踢翻赌桌之时,顺手拿了几锭大银,心满意足的颠了颠掌心沉甸甸的银两,足有一百多两,那年轻人苦笑着摇头,又回头望了一眼仍在闹腾的赌坊,自言自语道:“我令狐厌该花的钱一分都不会少,不该花的一分都不会给。想留住小爷,真是异想天开!今日也算是劫富济贫了罢,走,喝酒去!”

说罢大笑三声,提了提腰带便大摇大摆的朝着酒馆走去。

不想这令狐厌的确生性嗜赌,在去酒馆的路上,又路过一家赌坊。一百五十两银子在兜里还未捂热,便输的只剩下五两。这下庄家没使花样,没出老千,令狐厌也愿赌服输。提着空荡荡的衣兜,站在寒风凛冽的赌坊门前,令狐厌垂着脑袋唉声叹气的拨弄着手里仅剩下的五两碎银子,长叹一声,又甩着胳膊往酒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