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还是那个毒舌少年!
他知道自己在范阳被追杀,无动于衷、没有伸出援助之手也就罢了,竟然还说风凉话!她在范阳被追杀,她为什么来范阳?
这就是个小人!
章雅悠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仆固临泽没想到章雅悠干脆不理他了,让小厮抓紧推着他跟上章雅悠,道:“哎,被我说中了?这就哑口无言了?”
章雅悠真后悔为这种人来范阳找燕有才,根本不配好么?——她心里一肚子气,谁还不是娘的乖宝宝,白米饭、花衣裳、千万娇宠地长大?凭什么要帮助这人啊,简直是吃力不讨好、升米恩斗米仇啊!
“哟,这就生气了?果然,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近则不逊远则怨,我就不该千里迢迢来什么范阳!”他还来气了。
“那你回去呗。”章雅悠冷道。
“好歹我方才也帮了你!”仆固临泽道。
“你会好心帮助我?”章雅悠不以为然,这死孩子又别扭又毒舌,还有点阴冷,反正章雅悠现在头痛得很,真想一走了之。
“不然,你以为你那么巧,正好遇见李明经病倒、李明经明知自己有心疾,偏偏忘记带药了,他忘记带药了,他那些奴才吃素的还是活腻了?”仆固临泽说这话的时候透着嗤之以鼻,嫌弃章雅悠不动脑筋的意味很是明显。
章雅悠愣住了,果真,前面的事情是太巧了。
所谓的偶遇、施恩,是有人为助力的。
“你偷了他的药?”章雅悠问。
“你现在才想到啊?蠢!”仆固临泽道。
气归气,他既然来了范阳,她就要给他治腿,反正燕有才也找到了。
“我们去买点酒吧。”章雅悠道,“你就按着信上的地址,先去住处吧。”她看了看四周,发现有几个隐藏在人群中的暗卫,“你的人自己隐藏好。我那里也住不了那么多人,别闹太大动静,何况……”
“你吞汤圆了,说话吞吞吐吐的?”仆固临泽道,他脸上并没有讽刺、揶揄的神情,相当自然,因为这样的说话方式对他来说,就是正常表现。
章雅悠深吸一口气,玉凌急忙在后面抚着她的背部,道:“姑娘,咱们不气,不气啊!不和这种死孩子一般见识。”
他是孩子?若是能站起来也是人高马大的了,何况,他比自己还大了一岁!
章雅悠本来想说,他离开京城应该也不容易,毕竟仆固瑾瑜手里有十万大军,老皇帝想牵制她,仆固临泽就是最好的人质,说是封赏、留在京城养病,实际上就是老皇帝的豢养,不过是豢养的笼子大了点,以京城为主。
但这话也不能在街道上提起,尤其是经受他这一番毒舌后,她是一句话都不想和他说。
“我们去买酒,买酒!另外,再买一些您喜欢的点心。”玉凌尽力安抚着章雅悠,心中也怪仆固临泽,这人简直不识好歹!
“听说你酒量不行,沾酒就醉,酒品也怕是不好,还是少喝点酒,免得误事。”仆固临泽的声音淡淡地飘过来。
“你会帮我打死他吗?”章雅悠拉着玉凌的手,有些急切地问道。
玉凌郑重地点头。
给仆固临泽推轮椅的小厮显然已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脊背后一阵发凉,推着轮椅一阵风似的走远了,说是走,那速度和跑也差不多了。这大概是知道自家主子什么脾性,早就练出了一身逃生的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