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通重伤,嬴渊得知消息,前去看望。
此时,前者缠着白布,赤裸着上身,看到后者走来,艰难的从床榻上起身,想要给他作揖。
后者当即快步走上前去将他搀扶起身,道:“你好好休息,这几日,战事便不必操心了。”
李通受伤,在他的意料之外。
但想想也是,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即使是譬如无名那样的高手,也难确保在万军丛中毫发无伤。
“侯爷,莫非您想亲自上阵?”
听到他的声音,李通多少是有些不甘心的。
此番出征,嬴渊身边并没有带来多少悍将。
他算其一,除此之外,再也想不到,他麾下将领,谁还能独自领军与李牧对阵。
嬴渊道:“本侯说了,你安心养伤,战事就不要操心了,季末已经从函谷关回来了,有他在,不到决战,还轮不到本侯上阵。”
李通不甘心的问道:“侯爷,末将可还能赶上决战?”
他身上的伤势,最起码要静养半个多月。
可是战事稍纵即逝,他生怕赶不上决战,去亲自洗刷这败了两阵的耻辱,虽然有一阵是故意兵败,但总归是心有不甘的。
嬴渊笑着安慰道:“放心,决战之时,本侯一定保证你能够亲自阵斩赵国大将。”
如此,李通才安心下来。
出了营帐,他吩咐季末道:“余下几日,你每日都要去李牧营前挑衅,遇战就败。”
后者与李通一样,也没有多去询问什么。
只是按照他的命令行事。
几日的时间,季末连败五阵,嬴渊部军心受挫。
消息传到咸阳。
嬴政大怒。
“难道这个李牧,当真就是无敌的战神?连我大秦的冠军侯,都奈何不得?!传令,命蒙武、王翦,即刻从骊山大营与蓝田大营赶来面见寡人!寡人就不信!这个李牧,当真就常胜不败!”
他的声音,回荡在整座章台宫内。
满朝文武大臣,无一人胆敢多言。
此时,李斯面带微笑,淡然开口道:“王上,请稍安勿躁,正所谓兵者诡道也,臣揣测,冠军侯一定是别有深意,否则,万不至于连败数阵而丝毫无还手之力。”
嬴政气急道:“他亲自传来的战报,还能有假?若是假意败敌,应当会在战报之中讲明才对,再不济,也应该给寡人一道密信!”
说到这里,他突然皱了皱眉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深呼吸一口气,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李斯趁机说道:“王上,何不静观其变?臣信冠军侯,纵然是兵败,也可保证函谷关不失!”
散朝后,嬴政留下李斯,“你的意思是说,冠军侯此举乃别有深意?”
李斯点点头,轻声回应道:“冠军侯的才能,臣相信王上应该很清楚,即使不敌李牧,也不可能连败数阵,可是我们都清楚冠军侯的才能,不代表李牧就清楚。
若是冠军侯别有深意,但不愿在战报当中明说,应该就是怕计划泄露,从而导致功亏一篑,王上不妨静观其变,万一真让冠军侯反败为胜了呢?”
嬴政严肃道:“你选择相信冠军侯,寡人也愿意选择信任,接下来,就看他到底有何谋划了。不过,王翦那里,依然要准备妥当,否则,冠军侯一旦兵败,我大军一时之间无法集结,如何应对?”
冠军侯府中。
朱雀心中急切,将嬴渊连败数阵的消息告诉田蓁,并开口道:“主母,属下想去前线帮助侯爷。”
闻声,后者淡淡摇头,“这件事情,估计王上已经知道了,冠军侯是他的亲弟弟,此战又关乎国本,连王上都不曾着急,我们就更加不能自乱阵脚,你哪儿也不能去,就在家里好好待着。”
“可是主母....”
朱雀皱了皱眉头。
田蓁道:“你累了,回去歇着,后院中我准备了几车解暑的杏桃,你可以去取来吃。”
闻声,朱雀面色一喜,“多谢主母。”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田蓁的面色,才从淡然转化成急切,“侯爷,您可一定要保重身体...”
家里上下,谁都可以表现出很着急的情绪,但是唯独她不行,因为她是嬴渊的正妻,家里的主母,她必须要将整个家里都稳定住。
否则,家里要是乱了,会直接影响到打更人。
她很清楚,这几日,打更人与罗网暗中斗的厉害,前者想要彻底压制住罗网,后者想要打一个翻身仗。
在这种节骨眼上,可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朱雀看到五十几车的杏桃,方知这一切主母早就有安排。
她在心中感叹道:“主母的聪慧,不亚于侯爷。”
田蓁的意思,是默许她去往前线,将这些杏桃带往大营。
五十几车的杏桃,一旦送往前线,肯定能起到不小的作用,最起码能让十万将士,都吃上水果,暂时解解暑也是好的。
她没有犹豫,调集了一些打更人,便出发前往前线。
赵国。
邯郸。
赵王病重,于深宫内休养。
目前的朝政,基本上是由娼后与郭开主政。
待赵使返回邯郸,通过自己的嘴,将和谈破裂失败的原因全部归罪于李牧麾下将领之后,后者便感到了不好。
他收了秦国这么多银子,到头来,还是打起来了?
“王后,此事不可不查啊!臣建议,派人去命李牧回朝,在派遣大将接任赵军统帅一职。不能让他们在留在边疆了啊!”
不管怎么说,郭开在这个时候,还真是有点权臣的感觉。
他这一开口,没人胆敢说个‘不’字。
可是,该派谁去接任呢?
郭开一时间也没拿定主意,就在此刻,秦使入邯郸。
前者立即派人去请。
待秦使来到赵王宫后,看到娼后居然处理国政,奸相在旁弄权的一幕后,心中便是冷笑不止。
他开口道:“奉冠军侯之令,前来告诉你们赵国一句话。”
郭开皱皱眉头,“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