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路运输,不但人要吃,马还要吃,还要留足回去的粮食,一车粮运过去,所剩不过十之二三。
就算是这样,就凭那一两条官道,和几条年久失修的前朝烂路,通过量也很有限。
这个时节,黄河就只有那点雪山水,连竹排都过不了,更别说运什么粮了。
李文眉头紧锁,问道:“那边的义仓和官仓,还有多少粮?”
“据报,全部放开,不足一个半月。”李世民沉声说。
李文苦笑,看了李世民一眼,提醒道:“等这公文一来一回,估计就剩半月不到的粮食了。”
“是啊!更可恶的是,竟然有官员趁机倒卖粮食!我非砍了他不可!”李世民拍着桌子大骂。
“先捡要事办,这几个郡共计97万余口,才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李文从怀里拿出两根鹅毛来,望了望李世民道:“你坐边头一点,我得列公式好好算算。”
“民夫、军队、灾民共110万人,做事的一斤,不做事的半斤……”
“一辆车拉一千五百斤,到这里要半个月,到这里要二十天……”
李世民望着李文,画着稀奇古怪的东西,看得云里雾里。
李文也没时间管他懵逼得表情,演算了满满几页纸。
“如果这奏折属实,我们日夜不停地运送,最多能救活五十万人!”
李文求证了好几遍,摇着头无奈地说。
“还好,比朕预估的多一些!将近一半人会饿死,这要如何是好?”
李世民满脸焦急,果真是爱民如子。
“父皇,我想到个办法,可以一试。不过,你这儿破规矩太多,束手束脚,很多事情做不了呀。”
李文不可能没有顾及,他要求个保命符。
“规矩服务于皇权,这五十万条生命失去了就没有了。你说吧,父皇全力支持你。”
李世民拍着李文的肩膀,说:“你要是能救这五十万人的性命,我和你母后,到佛前素食三日,为你祈福,那个敢说你半句坏话,我定斩不饶。”
“物资是死的,人是活的!”
李文站了起来,淡淡地说着,看了看周边环境又说道:“我需要一张地图,有道路河流的地图,需要有人记录我说的每一句话。”
“好,朕这就带你去!”
李世民几道口谕下去,带着李文来到一偏殿中,一十二个拿着毛笔的人都过来见礼。
父子二人什么话也不说,朝里走去。
还是李文照顾他们的面子,暗中给了个手势,让他们归坐。
李文指着地图说道:“当时因长安开粥厂,用尽了存粮,这个时候正从江南调来大批粮草,现在集中在这五处码头上,所以,若是皇上首肯,粮源是不成问题。”
“朕岂有不肯之理?问题是如何运过去。”李世民皱着眉头,声音很沉重。
“不全部运,只运一部分。”李文肯定地说道。
随手拿起一根竿子,指着地图道:“我们沿这几条官道,每十里设一粥厂,一直设到这几个码头这里。”
“这,这是什么意思,那不是把难民全引到长安来了?”
李世民大惊,这灾民要救,可是他的龙椅更要紧!
“这不成,真不成,皇儿呀,一百万人,拖家带口,衣食没有着落,长安一共才有多少兵?谁来管理得了?”
“要救灾民得动脑子,父皇别急,万事有我呢。”李文淡淡的答着,指着地图又说道:“父皇让我讲完。”
“好,你说!”李世民叹了口气,用袖子擦着额头上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