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迷蒙,天地弥漫在一片轻雾之中,远处的群山起伏,农人身穿蓑衣,出没在天田地间,却有一份诗意的洒脱。
王泰站在庄墙上,眉头微微皱起,默默地看着远方沉思。
潼关南原的战事,对付几百穷途末路的闯军,根本提不起他的兴趣。自从来到这个时代,他所要做的,也一直在准备的,便是对付关外的那头猛兽。
碍于现实,他所有的部众加起来,也不过只有七八千之数,在十几万清兵面前,似乎有些太过孱弱。
借助旧有或废弃的村镇,十几万或二三十万的流民聚集在了西安府周围,咸阳县、长安县和鄠县、咸宁县等诸县之间上万顷的荒地,今年被开垦耕耘出来,比去年开垦的土地面积,足足多了一倍不止。
有赖于陕西巡抚孙传庭的大力支持,流民们的垦荒营田模式,被继续了下去。这也使得关中地区,尤其是西安府周围,难得地出现了一片百废待兴的热闹景象。
南山的土匪已经基本被肃清,西安府地面上数县的治安也得以保证。但随之而来的,则是陕西各地的流民,潮水一般地涌向了西安府周围。
依然和原来的做法一样,挑选流民中的青壮编练为新军,提粮饷,首先可以保证不会发生民变。其他流民统计人数,造册入籍,进行屯田。
孩童送入学堂,无需花费;鳏寡孤独和生活不能自理者,建屋让其居住,每月供给粮油,有病者供给医药。
庄墙上,身披甲胄,手持火铳的乡兵们来回走动,虎视眈眈,而每隔三四十步,就有一门小炮,炮口幽幽,对准了外面。
如今的王家庄,虽不至于固若金汤,但要攻进去,恐怕得丢下上万具尸体。
“公子,洋教士来了。”
王二走了上来,看到王泰若有所思,在后面轻声说道。
王泰点了点头,突然开了口。
“王二,你原来有没有名字?”
王二脸上一红,赔笑道:“公子,小人是老主人捡回来的,听伯父说,小人原来的名字叫王二狗,后来觉得难听,就叫王二了。”
“二狗!”
王泰轻声笑了起来。穷苦人家,名字越贱,越好生养,但穷人父母的心酸,生活的艰难,又岂是富贵人家所能理解。
“王二,你我虽为主仆,情同兄弟。以后咱们要沙场征战,生死与共,你这个名字,是不能再用了。”
王二心里一热,随即笑道:“小人是条贱命,能跟着公子就心满意足了。公子要是给小人起名字,小人欢喜还来不及!”
王泰摇摇头,封建时代,等级观念深入人心,又岂是自己一个闯入者可以改变。
王泰沉吟了一会,沉吟道:“如今山河破碎,时局动荡,百姓水深火热,苦不堪言。只有天下太平,百姓才能安居乐业。你的名字就叫国平如何?”
王二心头一颤,赶紧抱拳道:“公子赐名,小人不胜感激。从今以后,小人就叫王国平了。”
“王二,咱们之间,叫王二王国平都是无妨。可是对外,你必须是王国平,有名有姓,才能建功立业,不枉人世间走一遭。”
王国平喜道:“公子,你还是叫我王二,听着热乎。至于其他人,包括张元平那小子,也得叫我王国平!”
王泰微微一笑。临时起了个名字,这二人,却都有一个“平”字。
大堂中,看到王泰进来,鲁昭赶紧放下手上的茶盏,站了起来。
他一旁的王浩,也是赶紧站直了身子。
“神父,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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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用问,王泰也知道鲁昭为什么来。活干的兢兢业业,就是没看到工资和奖金,自然是心里着急。
“王将军,王公子,请问你答应我的事情,什么时候可以兑现?”
鲁昭的语气中,夹有一丝急躁。
“神父,不就是学校和教堂的事情吗。”
王泰哈哈笑道:“学堂和教堂的事情,不是都在修建中吗,这个冬天就可以在里面上学。”
鲁昭稍微安静了下来,不复刚才那么急躁。
正在修建的学堂他去过,300亩地,几百间房子,办学是足够了。
“王泰,我的意思是说,听说你要出征了,你要是出了事,我们可怎么办?”
鲁昭面色通红,急促问了起来。
“神父,原来是这事。”
王泰暗自摇头。出征的准备刚刚安排下去,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神父,我不会有什么事情。”
王泰笑着说道,面容坚定。
“你放心,即便我出征在外,也会有人专门负责你们的事情,不会半途而废。”
“这就好! 王泰,多谢你了!”
不知不觉,鲁昭震惊之余,有些慌乱。
“王泰,咱们将来还要合作,我还有很多问题请教,你一定要保重啊! 上帝保佑你! 菩萨保佑你们!”
王泰哈哈大笑。这些洋教士,入乡随俗,早已掌握了中国人的处世之道。
“神父放心,回来后,咱们还要谈论蒸汽机的问题!”
王泰哈哈笑道,鲁昭也是眉开眼笑,兴冲冲离开。
“大哥,建造火器的法子,你们掌握了吗?”
面对王泰的询问,王浩赶紧点了点头,慎重回答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