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发炮弹在秦兵阵营里炸了花,死伤无数。
正当所有人心有戚戚地仓皇躲避,就连身边受伤的同伴都不敢去搀扶时,却迟迟不见第二发炮弹袭来。
短短的几十息时间,仿佛几个世纪般漫长,袍泽的惨叫声、求救声在耳边响个不停,但没谁敢出头去拉一把,都老老实实地躲在凹地内,这对他们来说是一种煎熬。
“救人!”
有将领猛喝一声。
然而没人敢动,他们知道火器的威力,更何况像刚才那样大的动静,迄今为止都没人见过,谁敢出去找死?
“救人啊!对方只有一击之力!”
将领怒了,再次吼了一嗓子。
这次终于有人将信将疑地从凹地内走了出来,众人下意识地弓着身子,缩着脑袋,走了几步后发现并没有异常,这才松了口气,赶紧去泥土里扒人。
阵前。
二皇子摇了摇头,抖掉满头的泥土,怒骂道:“许青梧你真要反不成!集合队伍,给我灭了这伙反贼!”
许青梧冷笑,只是静静地等着第二发炮弹的来袭。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秦兵先头部队才冲出去几十丈,夜空里那尖锐的呼啸声再次袭来,仿佛地狱大门开启时的吱呀声,鬼魅异常,且勾人心魄。
“轰隆!”
这次的弹着点靠近了许多,二皇子直接被气浪先飞了出去,要不是岑达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他,且以剑撑地,两人指不定要被掀出去多远。
“杀!活捉大皇子,给兄弟们复仇!”
许青梧狠抽马屁,扬着那古朴的青铜长矛,第一个冲了过去。
一万铁骑紧随其后。
货真价实的万马奔腾景象,轰隆隆的巨响,丝毫不输给那两发炮弹弄出来的动静。
很快,两军缠斗在一起,奈何许青梧这边是重甲骑兵开路,秦兵哪抵挡得住,一触即溃。
二皇子顾不得大腿裂开的伤口,抓着脸色惨白的岑达喝道:“去!给我杀了许青梧!”
岑达先前为了保护二皇子,此时内府气息翻腾不定,但二皇子发了狠,他哪敢不从,毕竟选择了给皇子卖命,就要有随时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觉悟。
岑达沉声道:“六师弟,你护着二皇子先撤。五师弟随我去万军丛中走一趟!”
话音未落,两人皆提剑而动。
许青梧带着重甲骑兵如热刀掉进了猪油里,毫无阻碍地往前冲着,忽然,一道寒芒自身侧袭来。
他浑身汗毛乍起,用脚勾住马镫的同时,一个侧身倒向另一边。
刺来的是一柄剑,青铜长剑。
岑达一击无果,想着迅速跨上马背,配合还隐藏在暗中的五师弟,给予许青梧致命一击,哪料守在许青梧身边的千夫长也不是软柿子,手中马槊横扫而去,逼得岑达不得已收剑抵挡。
只见青铜长剑绕着马槊旋了半圈,便卸去了其上的劲道,眨眼间,剑锋顺着马槊又横削下去。
千夫长大惊,赶忙纵马收回马槊。
岑达无心恋战,正打算回身收拾许青梧呢,一扭头,那黑洞洞的枪口已对着他了。
“嘭!”
枪响,岑达倒飞出去,然而许青梧手中那把特制左轮,也跟着飞了出去。
岑达是被枪击飞,而枪则是被石子击飞。
许青梧在枪脱手的瞬间,立即举起长矛,死盯着那石子飞来的方向,然而乱糟糟的战场上,到处都是人,他哪寻得见人在哪。
“城主!那老头不见了!”
身边的千夫长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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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喝道,“我就转头看了你一眼,那老头便没影了!”
许青梧下意识往老头倒地的方向望去,才要扭头,只觉脖颈一凉,温热的液体顺着他衣领灌了进去。
“啊!”
一身惨叫他在身后响起。
许青梧抹一把脖子,回首望去,只见骑兵已围住了一个持剑汉子,而一名千夫长正捂着自己的手腕,断肢处的血液如同泉水般不停涌出。
原来,那刺客在救了岑达后,趁着许青梧分神的空挡,竟想从后面一剑斩掉许青梧的脑袋,护在许青梧身边的那名千夫长眼看这一剑来的凶猛,想要挥舞马槊去抵挡已来不及了,于是只好用自己的一只手,换了许青梧一条命。
“草!给我困死那狗东西!”
许青梧纵马而去,途中还不忘弯腰去拾起那地上的断手,至于那名受伤的千夫长,早已被医护兵给拽到了后方。
围着刺客的骑兵大喝一声,直接纵马围了上去,刺客想要纵身跳出圈子,然而一杆青铜长矛直接锁死了上方,与此同时,四周的战马互相对撞在一起,将这刺客夹在中央。
刺客挥剑横扫,长剑切割着骑兵身上的重甲,一串串火星,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一闪而逝。
不等刺客再出第二招,第二圈骑兵又挤了上来,马槊透过缝隙,直接往圈子中心捣去。
没多久。
当一万余骑兵冲入秦兵大营内时,整个营地内已没多少活人了,柱子的一轮火炮,外加远处山头飞来的两颗炮弹,本就直接击垮了秦兵的士气。
更何况,披云城一万重甲骑兵冲入步兵阵营,简直就是单方面的屠杀,骑兵都用出手,秦兵就被甲的马儿撞出去老远,等到后面的几千步兵跟上,留给他们的只有一滩滩肉泥,哪还有补刀的机会。
二皇子见正面溃败,绕去侧翼的两只队伍还没披云城骑兵的速度快,一看势头不对也开始撤了。他明白,自己这一仗大势已去,于是只好先带着人跑了,身边的岑达也是凄惨无比,整个左肩直接少一大块肉和骨头。
许青梧又领兵追了十里,见天色大亮,这才下令停止追击。
一千夫长立即跑来汇报:“我们找过了,始终不见大皇子的踪影。”
“没找到算了,就是他跑到咸阳,我也定将他揪出来!”
许青梧冷哼一声,“传令下去,原地休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