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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三章 暴起之兵

赵宗汉领了殿前都指挥使,这个差事当得赵宗汉很痛苦,因为需要每天都需要身穿甲胄在皇城之内走动,皇帝早朝更是要列班,倒也不是公事如何繁忙,实在是人被羁绊住了,脱不开身,那些闲云野鹤之志也就没有了。

甘奇倒是挺开心的,还特意准备为赵宗汉设宴庆贺了一番,只是赵宗汉托词没有到场。

甘奇是能理解的,如今这个职位,就容不得赵宗汉与朝臣亲近了,这也是惯例,昔日李璋也是如此,得了此职便鲜少与旁人交好。

皇城之内,赵顼从此也算有个交心的人,但凡都什么疑惑之类,都把赵宗汉叫来相商,哪怕没有什么疑惑,也愿意与赵宗汉聊聊天。

只是不再说那些什么司马懿司马昭的事情了,一般只说朝中其他具体事情,赵顼有一个需求,就是希望每每朝中有事,他都想要自己能有个好计策好办法出来,比甘奇的更好,让朝堂之人信服与他。

奈何想要做到这件事情太难了,加上赵宗汉也办不到。军事赵宗汉不敢发表意见,也是军事上他对甘奇太过信服。内政之上,赵宗汉其实也不是一把好手,两个臭皮匠是真顶不过一个诸葛亮。

倒是甘奇家最近总是有一些“奇怪”的人拜见。

先是原来的西夏太后梁辛初,虽然梁辛初算是被软禁了,但是也并非完全不能出门,出门的时候在鸿胪寺报备一番,得到批准之后,会有护卫看着她出门,这个出门的理由也很重要,比如去求见甘相公,这个理由一般是会获得批准的,毕竟涉及国家大事。

所以梁辛初也搞明白了这个道理,最近没事就来拜见甘奇,有时候还真能给甘奇带来一些好处。

比如梁辛初上一次来,就提议让西军收编昔日西夏军队的一些悍卒悍将,也是甘奇对西军有扩编的意思,这事情也不知怎么被梁辛初打听去了,所以她就主动上门来给甘奇帮忙来了。

还亲自给许多昔日西夏中下层的军将写信之类的,意思就是让他们效忠大宋,为党项人正名,争取立功受赏,加官进爵,诸如此类。

这还真就帮到了甘奇,甘奇也乐见其成,西夏军中有许多人是真的需要的,因为许多党项人对西域的了解远胜过宋人。

这事情过去之后,梁辛初没隔三日又来了,还是在傍晚时分,踩着饭点来的。

春喜知道来的是昔日西夏太后,还急忙让人去准备宴席,准备好好招待一番。

也就甘奇头大,这娘们来吧,总是怪里怪气的,好像在暗示甘奇什么事情。

眉目传情有之,这甘奇倒也不在意了,但是这娘们还有更多的暗示。

比如酒宴之上,故意把自己多喝几杯,喝得眉眼潮红,然后还起身拿酒杯给甘奇敬酒,盈盈一福之后,还吹嘘起甘奇:“甘相公这般英武人杰,若是昔日在我西夏,那必然是真命之人,我西夏党项,唯才是举,只要有能力,便可……”

说着说着,又呵呵掩面去笑,口中又道:“奴家吃醉了吃醉了,胡言乱语,相公原谅。”

这话是什么意思?甘奇岂能听不懂?这他妈就是在忽悠甘奇做篡夺之事。

甘奇假装没有听懂,还问呢:“不知这次来,你有什么事情吗?”

梁辛初完全不接话,还自顾自去说:“若是二八年华时候,奴家能遇到甘相公,那该是多少啊……”

这话一出,一旁跟着伺候的春喜面色就变了,心中大概腹诽,知道是这么回事,就不该准备这顿宴席。

好在甘奇能抵挡住诱惑,知道当面这美艳无双之人,可是那联合情人杀老公的蛇蝎之辈。梁辛初不说正事,甘奇直接说起了正事:“头前听人来报,说是黑水城那边有党项响马啸聚,说是溃兵聚集而成,劫掠了不少河套田地,派兵去剿,就往北边草原跑,待得官军回驻地了他们又过黄河回来了,这事吧,你想想办法?”

这是枢密院小事,但是在地方上那就是大麻烦,党项溃兵成了马贼,骑着马来去如风的,是真不好处理。

梁辛初还在笑:“这般小事,只要甘相公去了兴庆府,岂不是手到擒来,小女子而今已然是笼子之雀,怕是无法。党项人最是崇敬英雄,如甘相公这般英雄人物,只要到得西北,什么马贼响马的,党项人必然跪地皆服,愿为甘相公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这话,明里暗里,就一件事,甘相公,你干吧,只要你干,我党项人肯定服你,肝脑涂地冲锋陷阵,什么马贼的,

甘奇懒得说话了,知道这娘们儿包藏祸心,简单几口吃饭,吩咐春喜:“伺候着,吃完送客。”

甘奇起身就准备走了,回头看一眼梁辛初,还有一脸我见犹怜的幽怨,眼神含水,甘奇连忙转头不去多看,也准备去吩咐一下鸿胪寺那边,以后少批准这厮出门来。

只是没想到第二天,又一个人来见他了,耶律乙辛,也是傍晚饭点而来。

耶律乙辛还是要好好见的,如今党项人迁移之事正如火如荼,这帮辽国皇族贵族的作用暂时还不小,稳定人心之大用。

但是耶律乙辛来,也不是与甘奇说正事的,也是在吹嘘甘奇:“如今天下一统,寰宇尽扫,甘相公之功,堪比秦皇汉武唐太宗,恭喜甘相公啊,军中威望无两,朝堂大权在握,大丈夫不过如是,实乃人生之巅峰也!”

这怪里怪气的话,听得甘奇头大,难怪自古以来,篡夺之事多如牛毛,这尼玛每天被人这么吹,是个人都得吹昏了头。

不过甘奇与耶律乙辛这个老狐狸就直白多了,直接摆摆手:“耶律相公,不必多言,你想的事情我知晓,不会发生在如今的大宋。”

耶律乙辛倒也不尴尬,笑了笑:“甘相公请饮此杯,自古豪杰多奇志,却也招人妒恨,多是难有善终,做了的人也多难有善终,不做的人更是难有善终。而今我已然是阶下之囚,却也乐得清闲,不敢多想未来,兴许哪一天说不定就被拉出来砍了头。我虽然不敢自比甘相公之才,却总以为我与甘相公是一类人,多走了几十年路,便总觉得甘相公总会遇到与我一样的难题不能取舍。只愿甘相公还愿意见我,我便也愿意来与甘相公多谈谈,时也命也,行将就木,愿以甘相公为友。”

甘奇兴许真把这几句话听了一听,饮了一杯,忽然转头一问:“你可愿到我座下来当个幕僚?”

耶律乙辛闻言大喜,立马开口:“求之不得!”

甘奇是真看得上耶律乙辛,大奸大滑之辈,心狠手辣之徒,坏人也有坏人的用处,毒辣之计在现实中其实是很好用的,耶律乙辛来给甘奇当幕僚,甘奇自信耶律乙辛不会有二心。

因为耶律乙辛追求的事情,甘奇清楚,耶律乙辛就是想甘奇篡夺上位,想要天下有乱象。

甘奇也做了某些打算,虽然没有一定要去做的想法,但是这些后手必须有个安排,有个耶律乙辛来出谋划策,这也符合耶律乙辛的需求,更符合甘奇对事情的安排。

“西夏皇帝封了个安乐侯,你也算是契丹首领,封个乐安侯如何?在政事堂领一个编修之职,便跟在我左右,处理一些文书进出之事。”甘奇自信,自信耶律乙辛如今是翻不起来浪的,与其让耶律乙辛每天坐家中想幺蛾子,不如带在身边看着,还能帮自己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