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时辰之后,吴承渥写完一篇,给到甘奇。
甘奇认真在看,看懂不难,就是甘奇看得眉头直皱,开口就说:“写的什么玩意?遣词造句花尽了心思,空泛其中,见解全无。”
吴承渥闻言连忙拱手:“还请先生教导。”
甘奇还真有点当老师的味道,开口说道:“这里说兵政,你说这说那一大堆,就是没有切中要害。”
“不知何为要害?”吴承渥问道。
“要害是什么?你得敢说,不是叫你歌功颂德的,要一语惊人,语不惊人死不休,如此才能脱颖而出。你且想一想,为何我大宋朝至今,军费年年增长,一年五千多万贯军费支出?但是如今禁军整体而言,战斗力却不及开国之时?”甘奇问道。
吴承渥瞪大了个眼睛,问道:“朝廷一年军费支出有五千多万贯?”
甘奇看着吴承渥,有点不敢相信,俗话说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吴承渥这个读书人,却连朝廷一年支出多少军费都不知道?
有时候,见识见解眼界,就是这么回事。这个时代资讯获取渠道简单,资讯的传播渠道更简单,一个普通的读书人,对于朝廷的大小事,想要全面了解,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没有那么多获知的渠道。
甘奇摇摇头,说道:“你可知道朝廷一年岁入多少,军费支出多少?”
吴承渥摇摇头,一脸尴尬:“学生不知,实在惭愧。”
“那你还考个屁的试。”甘奇一语脱口而出,难怪这个圣贤典籍无一不通的读书人会屡试不中。
吴承渥连忙大礼再拜:“先生恕罪。”
甘奇摆摆手,说道:“近来几年,朝廷岁入平均在六千万贯左右,而军费支出却已高达五千万贯,近年来战事也不多,这般是为何啊?”
吴承渥呆呆问道:“敢问先生此乃为何啊?”
甘奇这个气啊,手一抬,想要打人了,却只能忍了忍,说道:“我问你为何,你还问起我来了。”
“学生惭愧!”吴承渥又拜。
“别拜了!”甘奇只能自问自答:“关键在一个冗字,你可明白?”
冗,多余、庞大的意思。就是说军队冗兵太多,机构臃肿,多余没用的士兵太多。
“学生明白了。”吴承渥答道。
甘奇点点头,有点孺子可教也的感觉,又问:“你可知道这题该如何答了?”
吴承渥愣愣摇头:“学生不知,还请先生教导。”
甘奇倒吸一口凉气:“孺子不可教也,都说了冗,你就谈冗啊,冗兵如何消解,你想办法啊?”
吴承渥一脸严肃认真想了想,又拜道:“学生愚钝,还请先生教导。”
“唉……啊……嗯……行吧,改革,明白吗?冗兵之改,一改招兵之法,二改选拨之法,三改衙门机构,四要清理名单名册,五要把军队分级,强弱区分,六要重新考核军官……”
“学生愚钝,还请先生说清改革具体。”
甘奇起身:“来来来,把笔给我,我给你答题。”
吴承渥当真把笔递了上去:“先生请。”
甘奇看着递到面前这支笔,一动不动看了许久,抬头看了看吴承渥,有气无力问道:“你是不是脑子有点……”
“学生愚钝,学生惭愧,先生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