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白商怔愣在那里。
“没有了!”孟思元猛拍桌子。
孟白商撒腿就往外跑。
必须摁住弟弟。
……
皇帝躺在晋阳公主大腿上,笑吟吟地看着公主道:“阿姐,我这个义兄还算老实。”
公主笑着把他伸出的手打开,佯装生气道:“孟家一向规矩,家中夫人生了病,两个女儿在床前侍奉,不像是严家……
对了,陛下,严家还送了一个美人过来,我看着娇滴滴的长得又喜庆,陛下可别冷落了。”
“在我眼里只有阿姐一人。”皇帝紧握住她的手。
公主挣脱几次没有睁开,轻笑道:“刚刚瞥见她梨花带雨地真是我见犹怜,陛下赶紧去安慰下美人。”
“一股子田舍味,我不喜欢。”皇帝嫌恶道,“阵前哭哭啼啼的,多不吉利。”
“寿阳公主给陛下找的,陛下也不喜欢,那陛下喜欢什么样的?”晋阳公主打趣他道。
皇帝有些委屈道:“寿阳找的那些丫头还不如教坊司的,十五六岁怯懦不堪,看起来蠢蠢笨笨的。”
“她们是被陛下威严所慑。”
“还有严家送来的那个,往那里一站,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我孙子都有了。”
说到此,皇帝起身道:“还是林爱卿思虑周全,我随口提了句开河关,他就派人连夜赶过去,晋阳的这几个居然说开河关无碍。
大军都集中在雁门,万一有小股白翟人转入开河关。这群人无非是觉得开河关小,捞不到军功罢了。”
“林玄籍一心为陛下着想,我还听说平城赈灾他自己贴进去不少钱。等打胜了,陛下可别忘记赏赐守开河关的林家人。”
“玄籍跟我说了,不过是个部曲,皇帝恩裳部曲这事说不过去。林家人都是些读书人,读书人好呀。”
语罢皇帝起身朝书房走去,晋阳公主敛衽福身。
皇帝来到内书房,看到梁媛儿跪坐在那里,他冷笑道:“是严总管让你过来的?”
“是我自己要来的。”
“哦,说来听听。”
梁媛儿娇羞一笑,道:
“姑姑让人把我从千里之外的绵州接到晋阳,说是让我过好日子,让我嫁给严不疑,可是现在……”
“看来你是嫌弃朕了。”
梁媛儿身子紧紧贴在地上,颤声道:
“奴婢就是觉得委屈,她们对我像猫儿狗儿一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不愿意,她们还威胁我把我卖到窑子里。”
皇帝拉着她的手把她搀起,心疼道:“谁威胁你了?”
“梁夫人还有严丽华。”梁媛儿泣声道。
皇帝拍拍她的手,安慰道:“你在朕这里不会有人欺负,朕听说前些日子梁夫人生病,严丽华不愿意侍疾,可有此事。”
于是梁媛儿添油加醋把严丽华说了一遍,然后还说严丽华跟教坊司学走路,被其他贵眷嘲笑后,说是自己教唆的。
“你是说孟家兄弟争林家女儿?”皇帝抓住了重点。
梁媛儿想起林泱让她挑粪,于是心里一动,把林泱美貌夸成天上地下的神女一般,这样她要是被皇帝看上,看她怎么得瑟。
谁知道皇帝并不在意林泱,让她退了出去。
林衡。
这个名字太过久远,皇帝极力思索良久,才有些微弱的记忆。
皇帝喃喃道:
“若是卿还在,朝堂那帮子人也不会一天到晚逼着朕废太子。卿忠贞耿介是当世之大儒,真正把清高活进了骨子里呀。”
自林衡死后,林家人论礼蜻蜓点水,唯一一个敢说真话的林玄籍,也是痴心于西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