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华眉头紧锁,毅然向怀中一抹,便向詹淇一甩手。
詹淇正得意忘形之时,忽然觉得寒气袭来,大惊失色。
他灵活地向后一个翻腾,想避开这道阴冷的寒气。但他还没有落地,只觉得肩上剧痛。他定睛一看,竟是两根幽蓝色银针,深入血肉之中。而他的一臂,顿时酸麻寒凉,不能动弹。
詹淇心中一沉,暗咐道:“这丫头竟然有冰魄针?我倒是小看她了。”
转念之间,詹淇抬头去寻端木华和戴天,便更加惊异。
这二人,竟在一息之间,没了踪影。
詹淇大怒,呼喝着月华谷弟子,向前追去。
而端木华,拖着戴天,一步一滑,艰难前行。
虽艰难,端木华却觉得颇庆幸。
戴天误打误撞,撞碎的墙壁后面,竟是月华谷的边缘,这二人连滚带爬的,居然出了月华谷。
又见一轮皓月当空。
但端木华再也没有心情,去欣赏这初秋浓墨重彩的月夜。
戴天满身是血,气息仿佛越来越微弱。
端木华心中说不出的惊慌。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戴天仿佛感觉到端木华的惶恐。他将端木华的手握了握,仿佛想要安慰她:“女侠,你刚才的那招,真是厉害!”
端木华苦笑一下:“我祖母方锦宜,一手冰魄火魂针,名震天下。而我,连祖母的三成都没有学到。祖母临终前,送我两根冰魄针,让我在保命时使用。如今,我已经山穷水尽了。”
戴天见端木华悲戚,想要安慰她,哪知,他却一阵咳嗽,连呼吸都变得极为费力。戴天踉跄两步,一头栽倒在地。
端木华大惊失色,几乎扑上前去,抱着戴天大哭起来。
戴天面色苍白,气若游丝:“端木姑娘,我如今,真的是要山穷水尽了。我,我戴天,能有幸认识姑娘,不枉此生。”
端木华的眼泪,模糊了她的双眼,让她连戴天的脸都看不清楚了。她急忙将泪水一抹,急切地想要看清戴天。
戴天的脸,很是俊朗清秀。银色的月光落在他的脸庞上,却显得一点血色都没有。他的眼睛,就像是天上的流星,光芒在逐渐地黯淡。
端木华颤声道:“戴天,你不要死。我,我还有话要对你说……”
戴天的声音很微弱:“有些,有些事情,不,不值得……”
端木华痛哭起来:“值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端木华突然坐起身来,认真地道:“戴天,你听好了,我要对你说的是……”
但端木华的话,却被一阵难听的笑声打断了。
这阵笑声,就像是一个长舌妇,打听到了东家长西家短之后,发出的夸张笑声。
笑声中,还夹杂着得意洋洋的声音:“我就说,你们两个是小情人嘛。你们还不承认。”
端木华竟也不回头,只是冷冷地道:“詹淇,要杀便杀,不用废话了。”
詹淇觉得有些无趣,便讪讪道:“端木大侄女,老夫本是看着你长大的。如今要你死在我的手中,老夫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的。你放心,老夫一定厚葬于你,把你和你的小情人葬在一起……”
詹淇话还没说完,却突然愣住了。他张大了嘴,如同吃了个苍蝇。
端木华觉得有些奇怪,便抬起头来,竟也看到个怪异的情景。
只见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个人影。
这个人,如同鬼魅,何时来,从哪里来,无人知晓。
这个人,仿佛和月夜,融到了一起。
月光,流淌到他的身上,明晃晃的,让人不能直视。
他身材高大,一身银白长衫,白发长须。但此人却面目英武,仙风道骨,毫无衰微之态。
最特别的是,他的背上,背着两把造型奇特的双刺。双刺流光溢彩,让此人如同笼罩在淡淡的银色雾气之中。
“月牙儿!”詹淇惊呼起来。
只见月牙儿眉头一皱,难掩脸上的厌恶之态。他撇了一下嘴,漫不经心地道:“詹淇。实在不好意思。我不过是走过路过,不小心撞破了你的丑事。你继续,你继续。不必理会我……”
詹淇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极其恭敬:“月牙儿,看你说的是什么话。老夫哪里在做丑事。这是我月华谷的两个逆徒,犯下了大罪。如今我只是略微惩戒一下,小惩大诫,小惩大诫……”
月牙儿露出大惊小怪的表情道:“詹淇,几年不见,你倒是长本事了。竟能教出会使凌霄针的徒弟来!”
端木华拼尽全力,高声道:“月前辈,我们是凌霄阁端木华和九剑门戴天。今日是詹淇要杀人越货。还请月前辈相救!”
詹淇脸色一黑,阴恻恻地道:“月牙儿,这凌霄阁与你们峨眉毫无关联,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月牙儿翻了个白眼道:“我这个人吧,有逆反心理。别人越劝我的事情,我越是想做。我本来不想管闲事。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兴趣了。”
詹淇哭笑不得,语气一软道:“月牙兄,今日你且作壁上观,得了好处我与你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