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几人安坐闲等着,韩云阳上前将婳儿拉到一旁。
一边余光瞟过众人,一边仔细探问道:“怎么回事?你不在府上好好当你的大小姐,你跑出来行侠仗义了?”
“可不是嘛,我不是一向如此嘛,呵呵……多好”
婳儿倒是不想跟他说起自己被逼相亲之事,想一带而过,可韩云阳听得出来,必有隐情。
“说吧,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昨儿嘱咐我不准提你是金家千金的事儿,我就觉得你奇奇怪怪的,身上衣裳是普通料子,身边就灿灿在也不见有个护身的,难不成……是老爷的生意垮了?”
韩云阳此时的语气眼神,温和到自己都难以想象。
说来他也真的是感情细腻之人,早就心里琢磨过此事,想着婳儿平日千金大小姐当惯了,一下子不能吆五喝六了,一时间接受不了这眼前的状况,也不想被身旁人知道自家落魄被人可怜,可韩云阳想着,若是如此倒也不是最糟糕的,他且心里有她,为她而来,带她回江南便是。
瞧韩云阳一本正经之后那尖尖的嗓门竟然都消失了几分,婳儿憋着忍笑道:“师哥,你想到哪里去了?就我爹,他那满脑子的生意经,他就算以后不再是这京城首富,那也是他懒得与小辈儿们争了,想云游四海过清闲日子。”
“那……那你是……”韩云阳一时间实在想不出婳儿这爹疼娘爱的金家独苗到底还能为何离府,担忧着思来想去,倒还有一个因由……不悦的白了一眼那边的夏公子和寻栩晖,“那……可是因为他们两个中的一个?”
“嗯?什么因为他们……好吧,我看我再不说,你怕是要去路边找人打听了,我说说说”婳儿心想这事瞒,倒也多瞒不了几日,都问到如此地步了,也顾不得羞不羞了,一股脑的说道:“还不是因为我爹娘逼我相亲的事情嘛,来的那些男子不是肩不能扛就是手不能抬,要么就是贼眉鼠眼,一副不招人稀罕的模样,我金婳儿是谁呀,我可没那么好打发,随便见几个就拜堂成亲,我这还未及笄呢……我还小着呢……那么着急作何?但说了他们不听,好像再过几日我真要成了无人要的老闺女了一般。所以……”
说到最后自己也叹了一气。
“所以你就跑了?”
“岂止是跑了一次,这是第三回了,不过……这回算是成功了,叫他们想见我都见不着”
婳儿得意两个大字,明晃晃的写在了脸上,韩云阳听到这儿才长舒一口气,原是如此小事,之前真是忧虑颇多,此时心安了。
…………
徐五回堂,请来师爷,几人正在说着昨日之事,边说师爷一边详写。
堂外,送话的小衙役奔回。
徐五瞧他面色匆匆,定有他事,便招呼小衙役外头说话。
“徐头儿,丞相府来人了,还带了一马车的打赏。”
“打赏?怎么你没有告诉丞相大人,片刻知府大人就将大小姐送回府上吗?”
那小衙役急了,“说了说了,头儿您交代的话我一字不落的都说了,可是小的并未见着丞相大人,都是底下人进去传的话,听闻是昨日丞相大人和夫人心急又淋了雨,一夜病的厉害。后传话的就问小的是谁寻到了大小姐,这小的就一五一十的说了,这里头就传话出来说预备东西,就瞧里里外外的家丁丫头搬弄着不少打赏往那马车上装,小的便就前头引路就快马赶回来了。“
徐五回身琢磨着望了一眼堂中的人,一蹙眉,道:“我去迎着,这是十两银子,一会儿他们几人写完了,就将银子打赏与他们,让他们速速离开。”
那小衙役得话稍稍顿悟,明了。
…………
徐五搓着手心焦躁不已,快步到了府前。
一马车的打赏,徐五想着,这要是都给府上留下,定少不了他的份儿,这可是个肥差呀!
一抬头,骄阳下一辆红木衬紫缎的拱棚马车缓缓前来,车后跟着几人,徐五一脸灿烂迎了上去。
马车上下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衣着虽非华服,可清水缎子,银簪碧玉瞧着应是平日里丞相府上说得上话的人。
“小女丝绢见过官差大人,接丞相大人与夫人的交代命我来给搭救大小姐的好心人送份礼,以表心意。只不过,大人夫人交代莫要说出他们的身份。”
“这个,自然是”
“那还请官差大人引路。”
“好好”
徐五就瞧那车后几人上前大大小小的物件搬弄了不少,心中一阵窃喜。
…………
小衙役接了令,脚下溜溜溜跑进公堂。
见几人已经闲了下来,只有师爷在摆弄着纸张。
上前问:“师爷,可是整理妥当了?”
“再劳烦签字画押便是”
寻栩晖上前提笔,那小衙役望着众人瞅了一圈,最后站到这孙伯的前头。
语速颇快道:“这是我们知府大人打赏几位的,银子不多还请笑纳”说着将十两银子一把塞在了孙伯手中。
话过,只瞧这小衙役心神不宁的总歪头瞧着外头,似是外头有事挂念着。
这官家肯为了这等小事自己掏银子打赏老百姓的,那是少见,想必这小丫头的身份不简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