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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三一章 马魁

"完了啊,还想要什么?"马魁一脸的没好气,"小子,我知道你是个得理不饶人,能折腾的。可当时情况就是那样,我就是有一百张嘴,没有人给我作证,那我也说不清楚,倒也怪不得国家。平白蹲了十年监狱,我心里实过不去,可那也不是对国家。"

王言摇了摇头,指著马燕的屋子:"房子漏水了啊,马叔。"

"哎呦……"

人齐齐看过去,却是马燕叫了一声,赶紧著拿了盆过去接著雨水。

马魁看了看在那调整盆的角度的女儿,看看灰尘结网露雨的房顶,环视了一下逼仄的小三间房,愣了一下,即转回头对王言哼了一声:"能给我恢工作就不错了,哪能有那么多的要求!你这个觉悟太低,要好好学习学习。"

"你就说你忘了就完了,还非得刺儿我两句。"

王言也不客气,直接戳破了老马的装,说道,"马叔,明天你就去找组织解决问题,你得说,你不说组织上怎么知道你的困难?又不是没有房子。我们那院里还有两处空著的呢。这可不是无理取闹啊,咱不说自己的生活多优越吧,但是基本的条件不能差了啊,这才能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不是?

没条件,咱们不说什么。咱们肯定是不能跟那丧失党性的腐败分子比,过去大家都苦,吃糠咽菜也要为人民服务,那没毛病,也是应该的。但是时移事易,现在咱们这口气缓过来了,日子好过了,那肯定也得给自己取一下嘛。

马叔,你是被之前那事儿给耽误了,要不然哪有他老胡耍威风的时候啊。"

正如王言所说的,马魁正经是为人民服务的干警,又是这么个年代,相对来说还是好上升的,脾气臭不合群没背景路也不难走,至少跟新世纪不是一个级别的难度。他要没坐这十年牢,宁阳车务段的警务工作,说不得他也能排上领导序列的

"你小子,挑拨离间是吧?"

"实话实说。你是老当益壮,说不定咱们搭班了呢,我先溜须拍马,打好前站。"

"你这小子打小就不是好物。"马魁笑骂了一句,转而问道,"昨天站你旁边的那个,是姓汪的吧?"

"汪新,汪文革的儿子。还说你手劲大呢,因为没干过你,昨天晚上可是一宿没睡著。"

"他还嫩点儿,不过长的倒是根儿,儿子是好儿子,爹不是好爹。"

王言听出了话语里的怨念,礼貌的笑了笑,举杯喝酒,没说什么。

马魁放下酒杯,好奇的问道:"你知道当年的事儿?"

"问过老胡,他说当时你看见汪叔了,但是汪叔说当时不在场,再加上那小偷指证,这才有了这一遭。"

"那时候他但凡说一句话,我也不至於这样。我想了十年都没想明白,为什么呢……"

王素芳将最后一盘菜放在桌子上:"行了,陈年旧事,说那些干什么。现在不是都回来了?来,王言,婶跟你喝一个。你学习好,燕儿考大学的事儿你帮衬帮衬。"

她也是乾脆,倒了一两白酒,仰头就是一口闷。喝完了却又止不住的咳嗽。

王言也喝过了酒,笑道:"婶,我看你这身体可是不太好啊。"

"这个岁数了,哪能没点儿毛病。"王素芳浑不在意。

马魁却是听进去了:"赶明儿去医院检查检查,听医生说话也安心。"

"我自己什么情况,我还能不知道啊?花那冤枉钱干什么?有那钱多买点儿肉,给你补一补,你这些年可是遭罪了。"

"没有你苦。"

这夫妻俩眼神放电,王言也没意思,索性就跟马燕交流了一下眼神,给马燕交流的有些脸红。

如此安静了一会儿,王言说道:"婶,来,你把两只手都伸出来,我给你脉。以前我爷爷就是大夫,还有点儿水平的,我小时候跟著学了点儿。"

"这我倒是知道,不过你能行吗?"马魁一脸的怀疑。

"看看。就是不行,我爷也留了几个调理身体的方子,听说以前跟御医那弄来的,还是挺管用的。"

"看看也不掉肉,给婶好好看看。"

王素芬十分配合的在王言的指示下伸出了乾瘦的胳膊。

王言双手握住,细细感知,是肺癌无疑。

过了一会儿,他说道:"婶的肺有些毛病,时常咳嗽,胸痛是吧?我这有个方子,婶先喝三个月,调理调理。去医院检查也是有必要的,还是抽出时间来去看看。"

这王素芳查出来就是晚期,现在也是晚期,不过在原剧中,她瞒住了这个消息,没告诉马魁、马燕父女两个。且在如此情况下,又收养了马魁在火车上抱回来的孩子。带孩子本就不是什么轻省活计,她必然跟更多的消耗了时日无多大生命。

或许是没儿子是个遗憾,或许是多个人给马魁、马燕父女俩作伴,总之这是个苦了一辈子的女人。

王言当然不能治癌症,还是晚期,但他医术通神,靠著药剂调理身体,平衡状,减轻症状,让人舒舒服服的多活几年,却是没什么问题的。

这对马魁来说,当然是一件大好事。十年前,老婆年轻漂亮,孩子聪明伶俐乖巧可爱,十年后再出来,跟女儿生分,老婆没过上两年便死了,想也是极难受的。

"真好使啊?你可别忽悠我妈。"马燕一脸怀疑。

"我爷可是混出了名的神医。"王言看起来好像被小瞧了的样子,"拿纸笔来,我给你写了方子,明天你去抓药就是了,先来一个月的。放心,只要药抓的对,煎的对,绝对吃不出来毛病,到时候咱们看疗效就是了。"

马燕还是将信将疑,青梅竹马的同学还会医术,怎么看怎么感觉没谱儿。但也还是去给拿了纸笔,让王言开方……

开方子是小事儿,主要还是王言跟马魁等人聊天,听他说监狱的事儿,也听他嘱咐马燕好好学习,听他哭天抹泪的说对不起老婆孩子,听他大骂汪文革。

多年不喝酒,半斤白酒就过了量。

马魁醉眼迷离,沧桑的眼中都是从前,已是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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